想在京城为杨初初寻一门靠谱的亲事。 只要对方家世尚可,人品贵重,不要欺辱他的妹妹,能好好护着她一世便好。 毕竟杨初初天生不足,就算嫁了人,恐怕也不通夫妻之事,更不可能像寻常主母一般,组织府内大小事务,侍奉公婆,教导儿女。 不过她身为公主,本也不用像寻常女子般拘束。 她就应该过得简单顺心。 但杨谦之看出了白亦宸对杨初初的心思,他便不能坐视不理了。 杨谦之沉声道:“你应该知道,初初和别的姑娘不同。” 白亦宸低声:“她自是和别人不同的。” 谁能像她一般,辛辛苦苦伪装自己这么多年,还活得这般积极乐观? 在知道她受梦境诅咒之苦时,白亦宸的心像被鞭子抽了一样。 这么多年,他居然没有发现她的恐惧和逞强,竟让她独自承担了那么久。 白亦宸的面色,微微发冷。 杨谦之见了他的神色,犹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你既然知道她不同,就不要来招惹她。初初是个简单的姑娘,年纪又小,不通情.事,恐怕要让你失望的。” 杨谦之说得委婉,他实则是怕杨初初真的喜欢上白亦宸。 白亦宸前途一片大好,又生得一副极好的皮相,这样好的少年郎,怎么会对一个痴傻的姑娘心动? 就算他现在真的动心了,未来怎么可能不招惹别的姑娘呢? 杨谦之忧心忡忡。 他的初初妹妹不懂这些,做哥哥的,必须要帮她想好未来的路,将可能的伤害扼杀。 白亦宸眸色沉沉,抬眸看向杨谦之,淡声问道:“谦之以为,我对初初的好,是因为什么?” 杨谦之和白亦宸到底也算是朋友,以这样的心思揣摩朋友,杨谦之自己也有些羞愧,但仍然硬着头皮问:“是……因为什么?” 白亦宸对上杨谦之的眼神,他目光清澈,泰然自若道:“我想娶初初为妻。” 如此直接的一句话,让杨谦之的表情差点崩坏了。 “咳咳咳……”他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白亦宸却气定神闲地给他续了一杯茶。 杨谦之面上有一丝薄怒,坚持没有接他的茶。 “你胡说些什么?”杨谦之苍白的脸上,因为咳嗽染上一抹红晕,伴着些许怒意。 白亦宸冷静道:“我没有胡说。”顿了顿,他看向杨谦之,目光镇定,语气平淡:“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方面觉得我出身低微,配不上初初的身份;另一方面又觉得,初初可能无法满足我对未来的期望。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我们不合适,是不是?” 他的话说起来稀松平常,杨谦之听着却十分刺耳。 杨谦之还有一层心思,一直未曾表露。 白亦宸虽然少年得志,但出身始终低微。 若是能尚公主,得了驸马的身份,再加上他卓绝才干,才是真正平步青云。 白亦宸这样问,显然是想到了。 杨谦之面露尴尬。 白亦宸看他神色古怪,笑了笑,继续道:“我想娶她,不过就是因为喜欢她,仅此而已。” 是什么时候确定喜欢的呢?白亦宸自己也不知道。 他生来便失去了母亲,在侯府长大的岁月里,没有人真正待他亲近。 外祖父秦翼虽然对他照顾有加,但生性冷淡,话也很少。 而杨初初待他不同。 从年少时,误打误撞的相识,到她给的零星温暖,白亦宸一直记得。 猝不及防的分离之后,他又用一个新身份,回到了她的生活。 两人一起慢慢长大,一点一点的温暖和快乐积攒起来,成了巨大的能量,蕴藏在他的心里。 日子久了,酿成柔情爱意,堵在胸口,不知如何宣泄。 白亦宸之前也苦恼过一段时间,到底该不该让她知晓?如何让她知晓呢? 相识相知之后,真的能相爱么? 白亦宸困顿在自己的情愫中,丝丝缕缕的纠缠化成笔下的字,一封一封地写给她。她没看到也不要紧,总归是年少人孤独的情感,不被回应也很正常。 在北疆的两年,给她写信,不但是寄托想念,于他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但当他回来时,骑马走过城楼之下,他在众人簇拥中,缓缓抬眸,见到那少女盈盈笑意,立在城楼之上,殷切的目光投向他。 他仿佛被一束光射中,身处光明之中,再不愿回到暗处。 原来他竟这样想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