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瓦旦王的王妃,乃是大文的静瑜公主,是庄太妃的亲生女儿。 也是先帝曾经,最宠爱的公主。 静瑜公主自小在父皇和母妃的呵护下长大,性子天真善良,又有倾城之貌,见过的人无不抚掌赞叹。 还未及十五岁,便美名远播,连瓦旦王都生了兴趣。 瓦旦是大文的邻国,一逐水草而居,以游牧为生,崇尚武力治国,十分好战。 他们觊觎大文的疆土和富饶,一直以来,都很不安分。 先帝在位时,大文国力相对较强,与瓦旦正面开战过几次,胜败参半,谁也不能彻底压倒另一方。 于是瓦旦便提出双边和谈,用政治联姻,代替战争,共同谋求发展。 但先帝态度强硬,一直没有同意。 一方面是先帝心有丘壑,想光明正大将瓦旦打下来,扩充疆域。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瓦旦王已经年过半百,适龄公主只有静瑜一个,他哪里舍得? 在先帝的庇佑之下,静瑜终究是留在了大文。先帝打算等公主年满十六,就为她择一方良婿。 只可惜好景不长,先帝因劳心国事,一病不起,还没等到公主十六岁,便撒手人寰了。 太子杨恪继位,也就是杨初初的父皇。 杨恪初登大位,政权不稳,瓦旦之前和谈不成,便频繁扰乱边境。 内忧外患之下,杨恪为巩固政权,便答应了瓦旦王联姻的计划,许诺将静瑜公主下嫁,暂时休战议和。 此时,而瓦旦王已经过了天命之年,而静瑜公主年方二八,正值花朵一般的年纪,老夫少妻的苦楚,旁人一听都唏嘘不已。 和亲的消息传来,庄太妃怒不可遏,一向温婉内敛的她,直冲皇帝的勤政殿,指责杨恪有负先帝所托,舍妹求荣。 与瓦旦联姻一事,朝野内外本就议论纷纷,庄太妃这样一闹,新帝杨恪和太后便觉得颜面尽失,自然要杀鸡儆猴。 于是,太后便找了个由头,将庄太妃关了起来,以此来逼迫静瑜公主下嫁。 可怜的静瑜公主哭了一天一夜,为了两国停战,也为了母妃的性命,她只得牺牲自己。 直到出嫁那日,都未曾见到母妃一面。 后来,太后便寻了个由头,称庄太妃染了恶疾,便送到了这荒芜的冷宫中居住。 母女俩一别,就是十年。 此刻的庄太妃,面色苍白,她凄然又忐忑地看着李广路,等着他的答案。 李广路心中微沉,看了一眼盛星云,面有犹豫。 盛星云见状,抿了抿唇,也不知说什么好。 按照瓦旦的习俗,新王可实行收继婚制,意味着可以娶了父亲留下来的所有女人——这当然包括静瑜公主。 传闻新任瓦旦王鸣闫,性格乖张暴戾,心狠手辣,虽然未满二十岁,却在大位的角逐中,打败了他所有的哥哥,顺利登顶。岂是好相与的!? 庄太妃见李广路不语,语气硬了几分:“说。” 李广路俊秀的脸上,也浮现一丝怅然,低声道:“奴才听说……瓦旦新王指名要静瑜公主,做他的正妃。” 庄太妃听了,面色刹时一白。 她不自觉抚上心口,痛彻心扉道:“做他的正妃!?静瑜乃先帝的掌上明珠……如今,如今居然要一女侍二夫,且还是父子……我的女儿,这怎么可以!?” 庄太妃神情激愤,双目通红,话没说完,便身子轻晃,摇摇欲坠向后倒去—— “太妃!太妃!” 众人慌成一团,七手八脚去扶庄太妃。 李广路嘴角微抿,冷静道:“奴才去请太医,请云美人先行照顾太妃。” 盛星云点点头。 李广路便健步如飞地跑出了冷宫。 盛星云和竹韵则上前去帮张嬷嬷,将太妃抬到床榻上。 杨初初力气小,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看着。 杨初初心中有些茫然,庄太妃当年何其得宠,静瑜公主又是先帝最喜欢的女儿……尚且逃不掉和亲、二嫁的命运。 如今这大文,皇帝昏庸,吏治混沌,国力是一年不如一年。 待她长大,还不知道世道会如何变化,说不定哪一日就被那个没良心的父皇给卖了。 杨初初凝视着床榻上的庄太妃,她面色苍白如纸,十分虚弱。而自己的娘亲则蹲在一旁,用帕子轻轻为她擦拭额角,神情之中有一丝忧郁。 盛星云放下帕子回眸,看见杨初初怔怔看着自己。 她勉强笑了笑:“初初,过来。”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