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索伦觉得直播里的画面让他非常不适,因为那个小孩实在太扭曲了,她简直就是邪恶的代名词,那个长相甚至能让人想到一些混乱的邪神。 对于追求形态完美的天使血脉来说,那种不健全的生命简直就是一个毒瘤,让人难以接受。 看久了以后,渐渐习惯于她的丑陋,开始关注她的其他方面,以及那只兢兢业业带孩子的乌鸦。 以哺育婴儿的方式,消除怨念。 如果是具有天使血脉的生命进去,想到的最快方法肯定是结束她的生命,这样她就不必遭遇太多痛苦。 就连索伦自己也是这样想。随着她长大,开始接触这个世界,遭遇的恶意会越来越多。 那个时候乌鸦又能怎么办,它能对抗全世界?或者把这个小孩关在屋子里,让她永远无知? 至于变成这个婴儿本身,索伦觉得自己会在环境影响下,生出诸多负面情绪,不会比她好多少。不管从哪方面看,想消除这个咒物世界的怨念实在太过艰巨。 其他咒物世界,怨念的源头可能是一个人、一件物品、一件事情、一种制度等,这个咒物世界,怨念的源头是整个世界。 环境、同类、以及她自己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伤害她。 那只乌鸦想消除怨念太难了,难怪林夜白要去争夺一座无主的岛屿。 随着二鸦号的行驶,无主岛屿渐近。林夜白要去争夺岛屿,船只能停靠在浅水区,荷官和二狗被他留在船上看守二鸦号。 索伦被林夜白变成咸鱼,和他的同伴们塞在一起,装进袋子,被林夜白收进空间,随身携带。 据索伦所说,上岛之后,会出现在一个陌生世界之中,就和解除咒物怨念的方式差不多,要寻找关键线索,再消除怨念,这样才能得到岛屿的所有权。 每个岛屿就像一个大型咒物,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唯一的好处可能是,如果消除怨念失败,不会被诅咒。 在那个世界里,可能遇到其他势力的人,他们会争夺线索,破坏成果。如果在岛屿世界死亡,真正的本体也会死去。 在进入岛屿之前,林夜白继续看了会乌鸦那边的直播。 现在小乖喊妈妈已经很流畅了。 由于她大多数时候都独自呆在房间里,没有接触其他人,至今不会说其他的词。 或许她声带也有些问题,乌鸦在晚上的悄悄教她说其他词汇,比如爸爸、太阳、喜欢等,她完全说不出来,就好像喉咙里无法发出那样的音节。 她只能重复一个词“妈妈”。 她也最喜欢说这个词,每次乌鸦出现,就会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呼唤,直到乌鸦“嘎”一声,算是应答。 她会安静一会,隔一会儿,继续叫“妈妈”,如果乌鸦不发出声音,她就会变得急切起来,不停呼喊。 乌鸦为了解放耳朵,只好再“嘎”一声。 它太难了。 没事的时候就想,如果是林夜白经历这一切该多好啊。 林夜白给孩子擦屁股,林夜白给孩子喂奶,林夜白给孩子梳头发、剪指甲、换尿布……想到那些画面,它就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音,借此来度过漫长而艰难的生活。 有时候阿姨也会在其他小孩子睡午觉的时候,抱她出去晒太阳,反复教她说话。 发现小乖只能叫妈妈以后,阿姨们觉得她可能在这方面有些问题,便不再做无用功。 她已经足够可怜,足够畸形,身上再多个毛病很正常,大家都轻易接受了这件事。 有时候听到她急切的呼喊声,她们有些害怕。又会希望,这个孩子的妈妈真正出现,看看她可怜的样子,再好好忏悔自己的罪过。 想想那也是无意义的事,就算她的妈妈真的出现,也不能把这个孩子塞回去重新再生一回。 林夜白观看直播的时候,小乖被抱出来晒太阳,阿姨正好要上厕所,就把小乖放进了推车里,让她乖乖的不要哭。 小乖只盯着树上的乌鸦看,眼珠随着它位置变化而转动。 阿姨在去上厕所之前,对小乖说。 “那是小鸟。” “妈妈——”小乖艰难地伸手去指。 “那是黑色的小鸟,不是妈妈。” “妈妈——” “妈妈——” 她开始重复呼喊,声音又变得急切起来。 “嘎——”乌鸦只好叫了一声。 如果它不应答,小乖喊得嘴里长血泡,声音嘶哑,也不停止。 “原来是只乌鸦啊,晦气!” 阿姨真的要去上厕所了,匆匆离开,做了个驱赶的手势。 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