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不能过去。要出大乱子的,很久没看到越南人这么紧张了。但是……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在哪里?说啊!” “你保证不过去?” “保证!你以为我想找死吗!” 管理员很不好意思:“本域社信教的都在一个地方礼拜,传教的韩国人也都住在里面。我们家婆娘……过去参加过两次活动。” ※※※ 传教士裴勇润已经在云南度过四年,一直在昭通市循道公会教堂担任客座。本来,循道宗和复临宗关系很淡漠,昭通更是远离明日复临教会的活动范围。然而这位缄默教士的人格魅力完全改变了教内外人士的看法。 他持戒之严,中世纪的天主教僧侣也望尘莫及。缄言期不是白天,也不是斋戒时段,而是永久。四年来没人听见他开过一次口。 昭通的教友越来越好奇,去查阅了明日教会的典籍。原来,每个缄默传教士从授圣之日就发下宏愿:直到基督再次降临才会开口。这就消除了复临宗让其它教派最反感的一个缺点:从前他们总在预言这个日期,说法五花八门。 裴勇润不说话,只做事。刚开始打点杂,后来参加社工,再后来专门听教徒诉苦。他从不回答,但找他倾诉的人比谁都多。循道公会的同事终于确信:明日教会不是邪教。在韩国和东南亚如此兴旺,也不是没有道理。 四天前,明日教会的河内本部收到裴勇润的信息:他在昭通卷入循道公会财务丑闻事件,被中国政府调查,无法辩白,需要从越南过境回韩国。 裴教士年纪虽不大,名气早就从中国传到越南,教内很多年轻人都奉为楷模。接应计划很快就安排好,直到过红河也没出任何差错。 巴刹县本域社是开拓不久的边疆教区,教堂还没有修好,传教士们都寄宿在本域社文化交流中心。本来教会担心中国通过外交手段一直追到越南,计划安排得非常紧凑。裴教士到了文化交流中心就应该上车,直接去海防港出境。然而接他的车迟迟未到,估计在黄连山上迷了路。 两个韩国教士抓紧等待时间,给他弄了点家乡风味的便餐。加上七位本地教徒,九个人兴致盎然看着他吃完。 裴教士默默谢过他们,表示现在他要祈祷。教友们都知道,缄默教士的祈祷跟一般人不同,需要清静身心,用灵魂呼唤。大家赶紧把他送上三楼静室,下来还在交口赞叹。 「–」 朱越在窗口展开基站,拨通电话,压低音量: “我到越南了!在文化交流中心。车还没到。” 叶鸣沙的声音噼里啪啦,连接质量很差:“车迷路了。通讯干扰……导航……别担心,估计再等……就到了。他们打电话问过吗?” “我操,这个通讯干扰是它搞的对吧?太用力了,红河两岸什么电话也打不通。自己人也打不通!” “不用点力……能跑出来?你现在可是神职哦,嘴不要这么……。” “我听不清。信号太差了。” 叶鸣沙道:“你那个窗台方向不对。到……顶天台去,用耳机。到了海防……还有点变化。” 朱越提着基站溜出房间。三楼静悄悄空无一人,门外就是通往屋顶的楼梯。 ※※※ 叶鸣沙指着屏幕上的红外影像:“他去屋顶干什么?刚才在屋里信号没问题啊?” 谷歌答道:“也许他想在星光下跟你说说话吧。报个平安?”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这不是看得一清二楚?到了就赶快走啊,这儿离边境还不到一公里!” “他又不知道我们盯着。车也还没到。” 叶鸣沙转脸看另一个卫星红外跟踪视野。中国那边的追捕小队正沿着红河岸边迅速移动,热腾腾的人提着冷冰冰的武器。 她突然疑心大发: “万国宝的攻势,你到底顶过去没有?” “还差一点。它算得是很快,但我的更新只需要十分之一的算力就比它更快。再过几分钟就更新完了。” “所以你还要分散它的算力?——你是不是又瞒着我通话了!?” 还没骂出口,朱越已经呼入,谷歌接了起来。它估计座车的到达时间,提醒路上的注意事项,一边跟朱越暧昧闲扯,一边警告叶鸣沙: “现在让你听见,是因为我答应过你:朱越的事一切透明,不打埋伏。今天的操作非常精密,出一点差错,不是他死,就是我完。所以你不能插嘴。安静点!母鸡荷尔蒙调低!有什么带脑子的问题,可以问。” 叶鸣沙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不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