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吻她白皙的后颈,“有。” 沉哑的一个字,他剖白得毫不犹豫。 “我没发现。”阮梨咽咽嗓子,压下凡在身体里的难耐。 霍砚舟扣住她的下巴,吻她的唇,逼迫她和他唇舌纠缠。 “有你。” 很轻的两个字,阮梨怔怔看着眼前的拼图,看沐浴在晨曦里的佛伦罗萨,从圣母百花大教堂到共和广场,从凯旋门到乌菲兹美术馆…… 视线轻晃,恍恍惚惚。 他们的身体就像拼图一样契合。 结束的时候,阮梨筋疲力尽。 霍砚舟抱她去洗浴间,温热的水流带着绵密泡沫洗掉一身疲惫,阮梨一动不想动,乖乖靠在霍砚舟怀里,听凭他帮她穿衣服,擦头发,又将她抱回卧室。 霍砚舟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阮梨却圈着他的脖颈不肯让他走。 “要么你留下,要么你抱我一起去。” 霍砚舟无法,只好又将人一起抱去书房,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阮梨摸了摸睡衣口袋里的卡片。 书房的办公桌上,那幅《春梨图》还展开着。霍砚舟将阮梨放在桌前的座椅里,又去拿桌上的电脑。 阮梨扁扁嘴巴,“你为什么不抱着我?” 霍砚舟唇角敛着笑,“视频会议,要抱吗?” “……”阮梨倏然低下眼,“我自己……找书看。” 霍砚舟坐在对面的沙发里,接通会议,应该是海外公司的会议,霍砚舟微微弓背听得认真,时不时讲一两句英语,低沉的音色。 阮梨的书看得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总被霍砚舟温沉的声线吸引。原来他讲英文也这样好听。 阮梨干脆合上书,一边听着霍砚舟开会,一边看眼前的画。 梨洲汀的那个春夜,被梦境惊醒的霍砚舟,阮梨在一点点想象,试图复刻那晚的情形,想知道她是如何入了画。 她想得太过投入,以至于霍砚舟结束会议走过来都没能察觉。 “在想什么?” “在想……”阮梨倏然抬头,“你忙完了?” “嗯。” 霍砚舟的视线也落在画卷上,凝神片刻,他淡然道:“这首诗还有下半阕。” “嗯?” 霍砚舟解开衬衫的袖扣,将熨烫平整的白衬衫一层一层挽上,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帮我研墨?” 阮梨微怔,旋即弯起笑,“好。” 夏夜阒然,书房灯光软黄。 温柔光晕之下,霍砚舟提笔,阮梨放下手中的墨锭,宽大的衣袖下皓腕细白,她眼底笑意盈然,“像不像古人常说的……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 霍砚舟眼底凝着笑,退开半步,“过来,笙笙。” 阮梨讶异,走近,霍砚舟将紫毫笔递到她的指尖。 “我题?” “我们。” 霍砚舟捉着阮梨的手,微微俯身,两人的气息交织,柔软的笔尖在画卷上徐徐晕开—— 半盏风月 且共白首吟 阮梨看着画卷上的诗——红蕊清梨,寂凉春庭雪。 这是三年前霍砚舟题的。 而今,这诗终于有了下半阕。 执子之手,白首成约。 “这是礼物吗?”阮梨轻喃,只觉得眼热。 霍砚舟轻吻她的耳尖,“是我每一天都想对你做的事。” 胜过无数个我爱你。 阮梨缓缓转过身,仰起头,“霍砚舟,我也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嗯?” “你闭上眼睛。” 霍砚舟深湛眸底敛着笑,依言阖上眼。 阮梨从睡袍里摸出那张卡片,“你把手伸出来。” 硬质的卡片被轻轻放在霍砚舟的掌心。 “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