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马上见到她。 原来方寸大乱是这样一种感觉。 “打你电话一直提示关机,辗转问到你人在这里。”霍砚舟咽咽嗓子,“方联的事……” “霍砚舟。”阮梨打断了他的话,只一瞬不瞬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要看进他的眼底、心间。 “我可以相信你吗?” 时间仿佛凝滞,周遭都变得阒寂,连簌簌的雨落声都一并被屏蔽掉。 雨水将天空浇得灰白,漫长的对望里,阮梨听见霍砚舟问她,很轻的一句话,“你愿意相信我吗?” 乍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阮梨是慌乱的。可她认真读了那篇新闻,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字是恒远的回应,包括和方联达成合作的那家公司,也是作者几经辗转扒出的。 像是有人故意在释放一个信号,将方联和京北霍家捆绑挂钩,引人遐想。 阮梨不太懂商场上的事,但从小耳濡目染,她知道所见不一定就是真,需要更多的能力去分析判断,揭开障雾。 她能力有限,五分信五分不信,但心中的那座天平是什么时候因何倾斜了呢? 阮梨想,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因为霍砚舟这三个字。 他说他从来都不是个好人,但他会帮她找回被人抢走的模仿,会给霍淼淼画一整本小猫的画册,会在亚升濒临绝境的时候伸出援手。 这样的霍砚舟,阮梨不相信他会在和她有了这样的关系和牵连后,还做出背刺亚升的事情。 而他此时此刻出现在她面前,显然只为了一句解释。 阮梨知道,她心中的那柄天平已经轰然倾斜。 她伸手,穿过西装的里料,缓缓圈住霍砚舟的腰。 阮梨的脸颊贴在男人的胸口,他黑色衬衫的衣料已经被浇湿,微凉的触感。 她听见霍砚舟沉稳的心跳声。 她说:“霍砚舟,我想相信你。” 那一瞬间,霍砚舟听到了心跳落地的声音。 他的笙笙,相信他。 *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为了避免感冒,文保局的老师帮忙找了一处淋浴房,是在这里修缮旧址的工人们平时冲凉的地方,条件自然极为简陋。 miya帮他们从镇上买来两套换洗的衣服,还有一盒感冒冲剂。 手机的事已经说清楚,眼下阮梨正捧着热烘烘的冲剂暖手,听霍砚舟给她讲今天这条新闻背后的真相。 她听得半懂不懂,大抵知道这是霍砚舟为方联做了个局。 “为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方联想要在国内的快消饮料这个市场里分一杯羹? 阮梨觉得不至于,霍砚舟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如此针对一家企业,她也不会恋爱脑上头到认为是霍砚舟在帮亚升搞垮竞争对手。 “笙笙。”霍砚舟看着她,这些商场上的险恶和肮脏人心,他其实并不愿讲给她听,但似乎不行。 她今天不懂,明天可能就会吃大亏。 他愿意呵护她,却不能真的将她娇养成弱不禁风的温室花朵。 “之前亚升的财务危机,幕后的推手就是方联。” 阮梨讶异。 她一直以为是父亲的判断失误,才会让公司陷入困境。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就是商场。”霍砚舟说。 阮梨没有那么多的仁慈,尤其对方还是曾经害得亚升差点破产的元凶,她不敢想象如果那个时候公司真的出了事……父亲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仅仅只是个假设,就让阮梨觉得心口发疼。 “霍砚舟。”阮梨喊他的名字,音色柔软。 她看向面前的男人,很认真很郑重地开口:“谢谢你。” 不只是眼下他不惜耗费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去和方联周旋。 还有当初,他愿意在亚升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谢我什么?”霍砚舟靠近,垂眼看她。 温热的呼吸在两人的鼻尖交换。 阮梨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他们之间还隔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