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闹被隔绝在身后, 周遭安静下来,只过分璀璨的灯光依然宣示着这里的热闹。 夜晚的风拂过, 阮梨摩挲了一下手臂,才想起忘记把外套带出来了。 “什么事?” “那个——”霍静的良心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她居然欺骗这么可爱善良的梨子, 梨子这样被霍砚舟抓回去, 会被生吞活剥了吧。 但霍砚舟刚才说了,不去把梨子带出来, 就要停她的卡, 停她工作室的运营经费。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黑心资本家, 毫无人心。 霍静在心里又把霍砚舟骂了一遍,才伸手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阮梨:“嗯?” “有人,找你。” 阮梨更是不解,霍静凑过来飞快在她耳边道:“我哥来苏市出差了,现在人就在车里,你过去之后好好和他说,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喊疼!” 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她连对策都帮她想好了。 只要梨子喊疼,她哥一定会心软! 阮梨却满脑子问号。 终于慢慢将霍静的话翻译过来,阮梨乌软眼底一瞬掠起惊讶——霍砚舟人在苏市? 她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轿车——还就在这辆车里? 脑中警铃大作,阮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绝对不要被霍砚舟抓到,她外派苏市的事一直都没和霍砚舟讲,现在还伙同陈叔一起哄弄他。霍砚舟肯定会把她…… 想通这其中的关节,阮梨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她才不要主动送人头。 甫一转过身,伴着霍静的一声“嗳——”,阮梨直直撞进一片硬邦邦的胸膛,鼻息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性气息,阮梨的双脚蓦地生了根。 对方抬手,将她整个人拢在身前,阮梨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光裸的肩膀上倏然触到光滑温凉的面料,是一件男式西装外套。 宽大的西装将她小小一只罩在里面,隔了这初夏夜微凉的风,那股洁净的清冽的气息将她全然的细细密密的包裹。 阮梨的视线落在质地精良的白衬衫上,贝母扣泛着珍珠一样的淡白光泽,她缓缓抬头,视线擦过男人的领口、喉结、下颌,触上霍砚舟压下来的视线。 “笙笙这是打算去哪?” 阮梨:“……” 霍静站在阮梨身后一脸的不可置信,明明刚才霍砚舟说他会在车上等阮梨,怎么人忽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草啊,他一定是猜到了梨子不会乖乖上车,特意声东击西来抓人。 老狐狸! 霍砚舟伸手扣住阮梨的手腕,转头看向霍静,“我带笙笙先走,你照顾好她朋友。” 霍静:“……哦。” 阮梨也扭过头,眼巴巴地望着霍静,乌润清澈的眸底满是求救的信号。 霍静默默地回给一个爱莫能助的视线——对不起啊梨子,那是霍砚舟,我……不敢。 阮梨就这样被霍砚舟带上了车。 司机有些面生,见霍砚舟带着一个漂亮女人上了车,连忙将隔板升起。这让阮梨愈发尴尬,好像……好像他们迫不及待想要在车里就发生点什么似的。 阮梨垂下眼,被掩在宽大西装外套里的指尖摩挲着西装里料,紧张得要命。 “怎么在苏市?”霍砚舟开口问道。 果然,这个男人要开始兴师问罪了。 阮梨蔫巴巴回道,“院里和青溪镇有项目合作,就是你上次来看的那个,我过来出差。” 先不要说两个月的事,雷要一个一个地爆。不然她今晚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今天来的?” “嗯。” “巧克力展好看么?” “……” 阮梨觉得冤枉。在来这里之前,她真的是以为去看巧克力展的,哪里想到是这个巧克力。 “这里面有误会,你不能平白冤枉我。” 霍砚舟沉默,显然在等她的解释。 阮梨觉得说出来也挺乌龙的,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末了她终于鼓起勇气去看身边的男人,“事情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是夜店。” “好看么?” “?” 阮梨直觉霍砚舟这话里有话,连忙摇头,“不好看,没你的好看。” 话落的一瞬,整个车子里都寂静了。 阮梨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可她怎么觉得霍砚舟眼底好像有浅浅的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