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魔方的事?” 阮梨心间涌起难言的异样,缓缓点头,“之前没有刻意去回忆过,前段时间……忽然想起来的。” 她没有撒谎,但也不愿意告诉霍砚舟,她梦到了他。 “你……还记得吗?” “当然,怎么会忘。”霍砚舟唇角牵起一点笑。 那是他们人生里的第一次交集。 阮梨捉着门框的手指微微收紧,“那你后来一直都没有出现……是因为出了车祸?” “是。” 温沉的一个字,让多年前那个坐在花坛边等了很多天的小姑娘终于有了答案。 小小的女孩子每天等在同一个地方,从日出到日落,等得春芽长成绿叶,滑梯架上都攀满了绿藤。 她以为,是她太笨,大哥哥才不愿意再出现,才不要来找她玩。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吗?”霍砚舟问得不确定,却又隐隐从阮梨清软的眸底感知到这种可能性。 阮梨的思绪被从回忆中拉出,看着面前丰神俊朗的男人,和旧日时光里的那个英俊干净的白衣少年重叠。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发生意外,他如约出现,他们之间的故事……会不会不一样? “你——怎么会遇到车祸?”阮梨听得懂霍砚舟方才那些话的言外之意,车祸之后他身边就一直安排了人保护着,那说明这场车祸大抵不是简单的意外。 “查清楚了吗?是普通的意外,还是……人为?” 霍砚舟沉默。 阮梨猜他大约不想提,她也隐隐明白,为什么每次提起年少的事,霍砚舟总是几句带过。对于他来说,那应该不算什么太愉快的回忆。 就在阮梨以为这一次霍砚舟也不会说什么的时候—— “人为。” 沉淡的两个字,却细思极恐。 阮梨眸底涌起讶异,她很难想象是谁安排了那样一场车祸,只为了针对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 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霍砚舟沉静的眉眼被昏暗光线敛得深长,他邃然的眼底纳着对过往的淡然,似乎那些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在他这里早已经不过尔尔。 “想要知道么?” “如果你想,我说给你听。” 阮梨没想到霍砚舟会说这样的话,她虽然好奇,却并不想勉强他,尤其还是借用眼下这种他在哄她的情形。 “你呢,你愿意讲吗?” “你是我的妻子,你想知道的,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梨微顿,被“妻子”这样的字眼惹得耳热。 “那你,等我一下。” 她关上门,虚虚留了一道门缝,转身回了卧室。不消片刻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我们出去说。” “好。” 京北暮春的夜晚已经开始转暖,阮梨只在长袖t恤外罩了件单薄的针织衫,两人一起走入电梯,阮梨果断站到了距离霍砚舟最远的角落。 霍砚舟失笑,“答应过你,不会动手动脚。” “……”心思被戳破,阮梨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却又在光亮可鉴的厢壁中与霍砚舟的视线对上。 霍砚舟看着如镜厢壁上女孩子乌润的眼睛,想到白天在书房时这双眼睛里涌动的水光,看向他的时候,那么委屈。 “我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阮梨:“……” 白天在书房的荒唐画面又蓦地跳入脑中,还有那枚令她一想起来就无比羞耻的玉章。 “不许再说了,你要是再说……”阮梨顿了顿,“我就回去了。” “好,不说。”霍砚舟颔首,不再提这件事。 两人走出小区,经过街心公园的时候阮梨停下,指着路边的一个长椅,“要不,就在这里说?” 这大概是霍砚舟这辈子待过的最简陋的聊天场所,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不断有消息涌进来,康明在和他请示下周董事会的事项,执行副总和财务总监还等在他办公室门外。 霍砚舟点头,“好。” 这段旧事已经过去了十九年,刚刚发生的时候在整个京北城都掀起过不小的风浪,只是阮梨那个时候年岁小,并不知道这些。 那天晚上,霍砚舟和霍静一起陪明婉珍去听音乐会,回来的路上,明婉珍坐了霍靖诚的车,而霍砚舟和霍静两人坐在另外一辆车上。 意外就发生在回程的路上,一辆白色轿车从垂直方向冲过来,像是早有目标一样直直撞上霍砚舟和霍静的那辆车,肇事司机当场身亡。 霍砚舟平静地描述着当年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