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位置上,副驾驶上还放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那只明婉珍交到他手里的剔红漆盒。 驱车返回君庭的时候才刚刚八点,客厅里空荡荡的,霍砚舟看到茶几上的果汁阳台,又给汤管家发消息:【汤姨,麻烦今天带一束新鲜的风铃草过来】 褪下外套,洗手上楼,主卧的门开着,房间里没有人。 霍砚舟给阮梨打电话,手机提示关机。 她一大清早一声招呼都不打,去了哪里?是发生了什么急事? 霍砚舟一连三个电话打过去,都是关机。他又拨电话给陈叔,陈叔一直安排了人暗地里保护阮梨,这也是霍砚舟的要求,前提是不能打扰阮梨的生活。 陈叔:“太太七点十分出的门,去了外西街的鸿庭盛宴,阿庆一直跟着,明朗少爷也在。” 霍明朗。 刚刚出炉的小笼包还冒着热气,蟹肉粥鲜香,百合粥清甜。 都是阮梨每次去陈记必点的几样。 霍砚舟依着她的喜好带回来。 可她不在。 九点十分,霍砚舟的手机振动,一个陌生号码,给他传了两张照片。 会所包间的门口,几乎抱在一起的男女,男人的手抓着女孩子的手臂。 即便只是侧影,也足够让霍砚舟看清照片上看似纠缠暧昧的两个人——阮梨和霍明朗。 霍砚舟坐在餐桌边,削薄的唇抿着,隔着一道薄薄的金边镜片,邃然眸底沉晦难辨。 他起身,拎起桌上的牛皮纸袋,一步一步踩上楼梯,转进了书房。 书房里拉着落地的遮光窗帘,暗沉沉的一片。霍砚舟将纸袋放在桌上,整个人靠坐进深冷的黑色皮椅中,他微微仰头,看墙面的挂钟。椅背后倾,极致的人体工学设计,接近零重力。 沉郁的空间里,1870年的德式钟面上,指针转过一圈又一圈。 九点四十分,楼下终于传来响动。 阮梨进门换鞋,怀里抱着一捧新鲜的白色风铃草,她将鲜花放在门口的小几上,看到了挂在玄关处的西装。 霍砚舟回来了? 阮梨踢踢踏踏跑上楼。 也不知道霍砚舟这一大清早去哪里了,她刚才在花店听老板说西山的海棠都开了,她想问问霍砚舟今天有没有时间,要不要一起去郊外踏青。 “霍砚舟?” 卧室里没有人,阮梨先给手机充上电,又往洗漱间里看了看,走到走廊上,“霍砚舟,你在哪?我回来啦。” 清甜的女声,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 阮梨拧眉,看着长长的一道走廊,这才发现书房的门虚掩着。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阮梨没再冒冒失失闯进去,她走到门边,轻轻敲了一下,书房里没人应声,阮梨悄悄探进头去看—— 暗沉沉的空间,于光亮处一眼望过去甚至有些难辨明暗。 霍砚舟就那么安静地仰靠坐在椅背里,薄薄的镜片里折出一片寒芒。视线相接的一瞬,阮梨心尖蓦地一跳。 她好像隔着这道镜片,窥见了他深晦眸底翻涌的情绪,几近遮天蔽日的阴霾。 “进来。” 沉冷的声线,带着威压而下的命令,让阮梨下意识想要后退的脚步生生顿住。 阮梨咬唇,慢吞吞地蹭进来,压下心尖的异样,一点点走到霍砚舟身边。 “你怎么……不拉窗帘?” 沉压压的光线,让人不太舒服。 “不喜欢这样的?”霍砚舟问,似是没什么情绪,眼底一片幽沉。 后颈微凉,阮梨点点头,很坦白地答道:“有点闷,我喜欢明亮耀眼的色调。” 明亮耀眼——如果人格也有底色,这样的字眼和形容显然和他无关。 霍砚舟想。 阮梨觉得霍砚舟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点怪,让她浑身不舒服,她想要缓解这种令她不适和无措的尴尬。 她勉强拎起笑,“你去哪里啦?我早晨醒来的时候,你就不在房间了。” “笙笙呢?”霍砚舟反问,“笙笙一大早,去哪了呢。” 阮梨下意识想到的就是不能让霍砚舟知道她去找霍明朗了,昨晚只是一通电话,这个人都要吃醋。如果让霍砚舟知道她去见了霍明朗,指不定又要醋到哪里去。 “我呀,我去……花店买花啦。” “买花?” “对呀。”阮梨歪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你不是说我喜欢什么都可以添吗?但我喜欢的呢——我其实更喜欢自己去挑去选,而不是让别人送来。” 说这话的时候,阮梨微微俯下身,看着霍砚舟的凸起的喉结,“咦,你脖子上的小红点消了诶。” 她想伸手去摸,指尖又被霍砚舟捏住。霍砚舟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指骨,像是一种隐晦而难言的把玩,于私密的暗处,让阮梨无端觉得有些耳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