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凉,穿鞋。” 像是知道自己被点名,白皙莹润的脚趾缩了缩,阮梨瞥一眼霍砚舟,又看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打了个四个,是个陌生号码。 阮梨给对方回拨,嘟声之后便被接听,沉朗的男声自听筒响起,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梨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是霍明朗的声音。 霍砚舟:“……” 阮梨又偷偷看一眼面色冷然的男人,“你找我什么事吗?” 她回得温软,却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霍砚舟出去了。 “梨子,我想见你。” “……”阮梨深吸一口气,她以为上一次她已经和霍明朗说得很清楚了。 “明朗。”时隔这么久,她再一次这样喊他的名字,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温柔而认真的音色。 “别再这样了好吗?” “梨子,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要这么执着,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阮梨微顿,“我现在,和霍砚舟在一起。” 蓦地,对面将电话挂断。 阮梨抿唇。 她是真的不知道霍明朗怎么忽然就好像非她不可了,明明之前那些年漫长的相处,他都丝毫没有察觉出她的心意。 阮梨将脑子里这些纷杂的念头摒开。 她想,霍明朗现在可能只是不太能接受她和霍砚舟在一起这件事,没关系,他不过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 每个人都要长大,她要,霍明朗也要,他们不能总活在别人的荫蔽之下。 阮梨又联想到霍砚舟,他说她是小朋友,那像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霍砚舟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上一次在梨洲汀的时候,他们简单聊起过他的过往,他似乎不愿意多言。 阮梨从洗漱间出来,却发现霍砚舟并不在卧室。她一路找出来,看到二楼露台上立着的颀长身影。 夜深露重,星幕低垂。 踩在露台木地板上的一瞬,阮梨才觉得脚下微凉,她轻嘶一声。霍砚舟转身,视线落在她依然光着的脚上。 他按灭指尖的烟,大步走过来,阮梨怔怔站在原地,有种小孩子又一次做错事要被批评的感觉。 霍砚舟顾不上去散身上的烟味,尼古丁的苦涩倏然入侵阮梨的鼻息。她不喜欢烟味,可在这个深夜,触上霍砚舟压下来的视线——他的眸光深而沉静,和他身后黛色的夜幕很像。 阮梨发现,她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香烟的味道。 “怎么跑出来了?” “我……”阮梨的脚趾下不自觉地搓了搓。木地板不但凉,还有点粗糙。 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再次响起,还是方才的号码。 相接的视线有片刻的凝滞,阮梨抬手,掌心向上,将振动着的手机递到霍砚舟面前。 “你接。” 她望着男人邃然如夜色的眸子,隐隐觉得霍砚舟在介意什么。 霍砚舟却只看着她清软的眼眸,看她微湿的发尖,看细腻脖颈下一小片雪白的皮肤,还有裸在夜风里光溜溜的小腿、纤细的踝骨和不安的莹润的脚趾。 蓦地,他倾身,一手揽上阮梨的肩,一手扣着她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阮梨惊慌一瞬,手机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她下意识圈住了霍砚舟的脖颈。 “手机。” 很小声的两个字。 霍砚舟没理会,径自将她抱回到走廊上,他的步子很稳,似乎落在他怀里分量轻飘飘的。 走廊上晾着软黄的灯带,将男人本就英致深邃的五官衬得愈发立体。 “霍砚舟。”阮梨小声喊他的名字,看他紧紧抿着的薄薄的唇,“你是……吃醋了吗?” 蓦地,霍砚舟脚步微顿,扣在阮梨膝弯的手指收紧。阮梨只穿了件系带的浴袍,贴触在掌心指腹的皮肤细滑温软,她身上那股浸泡在牛奶里的玫瑰花香荡在霍砚舟的鼻息间,轻易便勾起荒唐的回忆。 他沉凉的目光投向怀里的女孩子。 “下次再光着脚到处跑,你就待在床上不要下来了。” 好凶哦。 可不知道为什么,阮梨想笑。她勾着霍砚舟的脖子,窝在他怀里,没忍住,笑出了声。 霍砚舟:“……” 阮梨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四年,从没像今晚一样,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这样大胆,藏在她身体里的那个小疯子好像即将被解除封印,叫嚣着要蹦跶出来,插着腰耀武扬威。 小疯子显然在试图寻找霍砚舟那条容忍的底线,因此开始小心翼翼又格外大胆地——反复试探。 “霍砚舟。”阮梨将声音压小,微微抬起身,粉软饱满的唇瓣几乎快要贴到男人的脖颈。 接着霍砚舟刚才的话,她假装单纯又认真地问:“怎么才能待在床上不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