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天都在出差,最近似乎是少了一些,但这一次去伦敦,他可是连声招呼都没打。 阮梨不想再去想这件事,只问张子英:“你也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是两个月。果果才三岁,你真的舍得丢下她一走两个月?再说叔叔阿姨身体都不好,带孩子很辛苦的。” “说得你多有经验似的。”张子英失笑,去也被阮梨说得哑口无言,她不得不承认,阮梨说在了她的心坎上。出差两个月,她最舍不得最不放心的就是女儿果果。 “我家老程就总出差,上一次幼儿园办家庭运动会,别的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一起陪着,只有果果是我一个人带着。她当时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可晚上回家画画,画的就是我和她爸爸一起陪她参加运动会的情景。别总是觉得孩子小,他们其实什么都懂。” 说到这里,张子英有些动容。 “但是阮梨,你们是新婚夫妻,之前又没有恋爱基础,就这么突然分开两个月,真的没有问题吗?” 张子英担忧,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自己克服家里的困难,也不愿意向蒋仲良和阮梨开口。 整个文保部除了她,跟过青溪镇项目的就只有徐浩和阮梨,徐浩手上修复的《春日海棠图》要在下半年展出,刻不容缓,阮梨显然成为唯一合适的人选。 “师姐,坦白说,我跟蒋老师提的时候,没想那么多。我和他的婚姻本来就没什么基础,以后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是——”阮梨微顿,“如果仅仅是因为分开两个月就产生问题,我这个婚姻是不是也根本不需要再用心去经营?” 张子英哑然。 她这个小师妹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其实想得最通透。 “你也不用内疚。说实话,他一年出差的时间可比我多了,就算要为这个问题苦恼,那也应该是他,不是我。” 张子英眨眨眼,去看阮梨的眼睛,“和你老公闹别扭啦?” 阮梨:“……” 你这么敏锐,我会很难办。 张子英笑出声,“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一口一个他,连老公都不叫,肯定是闹别扭了。” 阮梨:“?” 啊,原来是这么被察觉的啊,可是他们不闹别扭的时候,她也从来不叫老公,都是直呼大名。 老公……阮梨脑补了一下,她叫不出口。 “师姐。”阮梨犹豫一瞬,“你平时都怎么称呼程工的?” “嗯……老程、老公、果果她爸。” “没了?” 张子英眨眨眼,“有,你确定要知道?” 阮梨:“?” “拉灯之后——亲爱的、程同学、大程程、班长、英英的亲亲大宝贝……” “……好,我……知道了。”阮梨打断张子英的继续输出,听得面红耳赤,她毫不怀疑如果不叫停,她师姐还能说出更加令人羞耻的称呼。 “你为什么叫程工班长?” “……”张子英轻咳一声,面色有点不自然,“他上学那会儿是我们班的班长,他说觉得高中的时候没跟我表白很遗憾,就想……弥补一下遗憾。” 张子英说得很隐晦,阮梨却可耻地听懂了,“哦……” “阮小梨,你那什么表情?” 阮梨没绷住,红着脸弯起笑,“就觉得,你们两口子……嗯,挺会玩的。” “……”张子英扯唇笑,勾着食指抬阮梨的下巴,“羡慕啊,让你老公带你一块儿玩。” 阮梨:“……” * 吃过午饭,阮梨直接去了书画组的拍摄现场,京北博物院的海棠花已经含苞待放,大约用不了一周就能看到“日炙荐红满院香”的盛景。 阮梨刚刚和拍摄组的工作人员讲解完“揭命纸”在书画修复中的重要性,就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带着股很浓重的男香。[1] “阮老师不是陶瓷器那边的吗,怎么跑来书画组了?” 是赵筱楠的男朋友。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站在阮梨身后,不太得宜的社交距离,让阮梨感到不适。 阮梨往前走了步,冷淡地撂下两个字:“加班。” “你们加班有加班费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