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那一次最后也是被霍砚舟带回了酒店。 “周公子的酒,可以尝尝。”霍砚舟适时给出提议。 “我怕喝醉。” “我看着你。” 一旁还在等着回答的周敬之:“……” 他是调酒,不是制作狗粮。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推拒显然就不礼貌了,阮梨弯起笑冲周敬之点头,“那就谢谢啦,低度就好。” “不客气。” “我可以在旁边看看吗?”阮梨站在吧台边,好奇地看着那一排排五光十色的酒瓶,仿佛一个色彩奇幻的世界,充满新鲜和未知的浪漫。 周敬之微微挑眉,“随你。” 得了允许,阮梨就这么乖乖站在吧台边。她发现周敬之调酒的时候很不一样,身上那股散漫劲儿被敛得干干净净,格外的专注和认真。那些形状各异色彩缤纷的瓶瓶罐罐到了他的手中好像也变得不同,有了奇异的魔法。 “有趣?”霍砚舟问。 阮梨点头,她喜欢所有和技艺有关的制作过程,甚至着迷于这种排列组合带来的万千种可能。 “有种宿命降临的感觉。” 话落,又觉得自己太文艺感性,“就是——” 霍砚舟点头,“我明白。” 有万千种可能。 但只会有一个结果。 周敬之调过那么多酒,第一次听这样评价——也不是第一次,很早之前还有过一个人。 他重新审视阮梨,打量这个看起来总是温温软软进退有礼的漂亮女孩。 他和霍砚舟年岁相当,几乎一起长大。这么多年,霍砚舟身边什么样的女孩儿没有?论家世、样貌、才华,阮梨绝对不是最拔尖的那一个。 周敬之其实一直很纳闷,霍砚舟为什么就非她不可。 如今再看——一眼难窥全貌,但只是这一句话,她就已经和许多女孩不同。 察觉一道深冷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周敬之抬眼,不期然触上霍砚舟沉稠如墨的眸色。周公子扯扯唇角,转身去开冰箱,随口小声吐槽一句:“小气。” 周敬之从冰箱里取了一罐奶油。 液体淡奶油注入杯体的一瞬,清透的冰蓝色被淀出乳白的厚重感,两相交融,缓缓晕出一抹奇异的天青釉。 阮梨乌软的眸底涌上讶异。 周敬之噙着笑将杯子推到她面前,“一杯‘初见’,欢迎阮小姐。” 话落,周敬之眼底兴味未消,越过阮梨,噙着笑看向霍砚舟——别有深意的初见二字,只有霍砚舟能听懂其中真正的含义。 而隔着薄薄的一道镜片,霍砚舟眸底已经带了警告。 阮梨不知道两个男人间的视线交锋,满心好奇和惊讶地看着面前这杯宛如天青釉的调制酒。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清冽酒香里混了醇厚的奶香,便真的宛如天青釉的批语——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作将来。[1] 许荡游魂一样荡过来,一脸欲言又止地看向阮梨,又满眼幽怨地看着霍砚舟,最后干脆往吧台一趴,“给我也调一杯,就叫‘失恋’。” 阮梨:“……” 周敬之冷笑,“我看你不是失恋,是找死。” 许荡更难过了。 有些事经不住琢磨,一开始回忆,就犹如揭开了弥天大雾,那些被称为蛛丝马迹的东西早就有了明确指向。 那一次在君悦法餐厅的偶遇。 在苏市时,阮梨在酒吧喝醉,霍砚舟匆匆赶来。他手机里至今还存着霍砚舟抱着个女孩的照片。 还有昨晚霍砚舟那句:你怎么知道女未嫁。 他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 不,根本就是没长脑子。 还一次又一次在霍砚舟面前表达对阮梨的爱慕,砚舟哥……不会想弄死他吧。 可是……阮梨明明之前就和霍明朗是一对儿啊。 霍砚舟显然看不下去许荡这废物样子,“你,跟我出来。” “哦。” 霍砚舟又看一眼周敬之,显然是让他照顾阮梨,周敬之点头。 待霍砚舟和许荡出去,周敬之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吧台的另一侧坐下。他托着腮,百无聊赖的模样,开口的话却很八卦。 “霍砚舟现在不在,你有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关于他的小秘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