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疲累,闭着眼靠在他身上,有一瞬,殷无灾希望,他们永远都到不了她要去的地方,他握着缰绳,看着前路,眼底是一片茫茫。 但路终归是有尽头的。 他们来到了一处宅院门前,这宅院破败不堪,看样子已经荒废了许久,柳春亭下了马,踩过倒在地上的大门,走了进去,殷无灾跟在她身后。 院子里的草齐膝高。 柳春亭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她也没有回头看殷无灾,自顾自道:“刚刚好像有条蛇从我脚边游过去了。” 殷无灾没有说话,抿着唇,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把她牵到了屋子里,柳春亭乖乖的,跟着他走。 到了屋子里之后,殷无灾也没有松开她,反而握得更紧,他面上无波无澜,眼睛也不看她,只在环视着二人身处的屋子。 “这里好像被火烧过。”他说。 柳春亭点头:“是被烧过,你看这地上的木头渣,还有这墙上的半截儿画。” 她松开了他的手,走到了那幅画前面,看着这残画儿出神。 殷无灾则看着她的背影,手空落落地垂在身侧,他觉得掌心发凉,吹过一片风。 “这里是哪儿?”他终于问了,他一点儿都不想问,当他看见绿牙匆忙跑回来找公生奇时,他刚从柳春亭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出来,他把药放在门口后,走到转角,如往常一样,等着开门的声音,但却没有等到,他心中突然有种预感,他返回门口,不小心踢翻了碗,推开门一看,屋子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了,然后他就跟在公生奇身后,来到了谷口,听到了他们说的话。 他已经知道了这里是哪儿。 “李重山的家。”柳春亭道,她还是看着那幅画,好像心神被摄走了,她脸上没什么血色,眼下发青,他们在马上跑了一夜,她虽然一直闭着眼,但根本就没有睡着过,也是,故地重游,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殷无灾没有说话,扭头望着院子里的野草,他想,蛇为什么不蹿进来? “我原来在这里住过一年,当时这里没这么冷清,因为李重山的名声,总是有许多人来。” 殷无灾有些想笑,他不问,她反倒说起来,他一点儿都不想听,可又能怎么办。 “那时候,我杀了柳春桥,差点没命,他救了我,又收留了我,他是个··”柳春亭思索着,嘴唇抖着,“是个···” 是个什么呢?李重山是个什么人呢? “我听说,他是个君子。”殷无灾替她找到了一个答案。 “君子,对,他是个君子···”柳春亭喃喃,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却是一片困惑。 殷无灾冷冰冰地看着她。 柳春亭的眼神落到他腰上悬着的剑上,忽然道:“这把剑其实是他的。” “谁?” “李重山的。” 殷无灾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低下头,他盯着腰上的剑看,过了片刻,他的右手才握住剑,接着他就用力一扯,把剑从扯了下来。 他正要把剑往地上一扔,院子的野草忽然起伏起来,像是被风吹动。 可屋子里的俩人都没有感受到一丝风。 天已经暗了,本就幽寂的宅院更平添了几分凄冷,自从那场火灾后,李家这片宅院就一直有不少奇诡怪谈,是以这么多年都无人问津,荒废到现在。 院子的野草还时徐徐的摇摆着,殷无灾感觉不妙,也顾不上生气,只挡在柳春亭身前,脸色警觉。 柳春亭却不以为意,她拍了拍他的手臂,轻声道:“不要怕,这里没有鬼,要有的话···也该是些好鬼,不会害人的。” 她想到李伯阳,他们下过几场棋。 殷无灾刚要说话,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人,来人戴着一张鬼面具,在这种地方,乍一看见这张鬼面,只把人吓得汗毛竖起。 殷无灾猛地伸出手,将柳春亭往身后护了护。 柳春亭却拨开他的手,走了出来。 “这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李重山走进来,对他们点点头,像是欢迎他们来。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这话是柳春亭问的。 李重山道:“这里是我的家,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