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世芳终于想起来了,那是川北秦氏的标志——这少年是皇族。 “七星是个小地方,经不起折腾,我徐氏医馆更是势单力薄,从来都是勉力支撑,我观二位都不是寻常人,不论二位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还请二位高抬贵手。” 耳边心跳如擂鼓,徐南星曾经以为她永远也不会有这种时刻,直到此刻。红辔玄鞍白麒麟,曾经有这样一匹马从她面前狂奔而过。那次,报的是博陵城大将的死讯。 她记得那尘土的味道。 这次呢? 眼前天光明亮,就跟以往的日子一模一样,徐南星沉默了好一阵,突然生出一种恍惚感——事情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 “徐姑娘误会了,这两位并非我同道中人。我等来七星只是打算在明月观修行几年。” 倪霁一愣,回头看向她师叔,仍旧一脸波澜不惊,眼神半分都没分给那少年。 “这两位到底是什么身份,与我们无关。若是徐姑娘不喜这位秦氏来客,如何处置是姑娘的事。” 是吗? 徐南星沉默许久,抬头深深看了眼闻世芳,而后继续替少年清理伤口。幸好,之后便再没什么信物掉出来了。 门外,没什么热闹可看的人群也已经散去,唯剩在一边默默切药的徐父偶尔看过来几眼。 徐氏医馆是雇了几个伙计的,但很不巧,这两日正是田间农忙的时候,偌大的医馆便只剩下了徐氏父女。 嚓——嚓—— 不甚锋利的刀刃划过粗粝黄芪的声音像水滴声般规律地响起,枝头麻雀兀自跳跃,带着树梢发出沙沙的摩挲声。 山风一如既往溜过。 对于徐南星来说,这日子或许就会这么一日日地过下去,无波无澜,而后在某个时刻安静地归于尘土。 闻世芳眯了眯眼,不再看忙碌着的徐南星。 她难得觉得这日光有些太强了——眼角余光中,倪霁身上那还没有隐藏得很好的剑气耀眼地几乎有种烧灼感。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不由自主伸出手。 阳光下,尚且稚嫩的无形剑意被触动,扭曲出了一阵涟漪似的波纹。 凉而锐利,甚至有种隐约的杀意。 指尖传来微微的痛感,这点剑意还伤不到闻世芳,但她莫名有了种欣慰感。 有所感觉的倪霁回过头来,正看向垂眸缩回手的青衣人。 不知为何,少年剑客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没什么。” “……南星。” 闻世芳淡淡的声音和道衍沙哑的呢喃同时响起,倪霁手一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看谁。 “谁?!”徐南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