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听着那二人你来我往的一番亲热寒暄,明明不熟,却仿佛亲兄弟一般,虚伪!冯元你擅自决定旁人的一生,凭甚么啊,菱儿是你冯家的人么?亲眷友朋、下人奴仆,通通都不是,更不是如我李绿莺,欠你的,菱儿甚么都不欠你,你凭甚么! 望着他,她有些心凉道:“老爷,无论如何,这都是菱儿和她父母的事,况且,难道你都不问问她乐不乐意么?” 听闻这话,冯元轻笑一声,颇有些不屑。最后仍是望向菱儿,问了一句:“那你乐不乐意呢?” 菱儿握着拳,抬头瞅了他一眼,对这位冯大人她一直有些敬畏惧怕,却仍是倔强地鼓足勇气,摇头:“菱儿不乐意。” 冯元也未气,竟还了然地点了点头。 扭头朝绿莺道:“你先回房,我与她单独说说话。” “爷......” 绿莺正想理由求他,不防他忽地提起声,喝道:“春巧,扶你们姨娘回去!” 春巧一哆嗦,绿莺一颤,无奈之下,二人回了房。走之前,她给菱儿打着眼色:一定要好好求求他! 之后冯元与菱儿二人的谈话,到底说了甚么,她十分好奇。在房里忐忑半晌,春巧来问晚膳用甚么,都让她打发走了,哪有心思吃。 半个时辰后,冯元未回来,只有菱儿红着眼圈,迈进了门。 绿莺一喜,扯过妹妹的手:“怎么样啊,他答应了没?” 对这事,她还是怀着好大希望的,说到底,不过是男子贪图女色罢了,换个更好看的,不是更乐意嘛,对不? 她问完,菱儿却未答。一直有些沉默,半晌才咬着下唇,轻声对她说道:“姐姐,我想好了,我要嫁他。” 绿莺一怔,摇摇头,不敢置信,追问道:“是不是冯元他不理你的哭求?我再去求求他。” 她不住地摇着头,不,不会的,她不信,总会有法子的,惶然道:“一定能有办法的,咱们让牙婆寻些绝世美人,闪花那二王子的眼,不让他再纠缠你。” “姐姐!” 菱儿大声将她打断,望着她,正色道:“姐姐,这世间不止有我一人,还有你,还有我爹娘,还有万千百姓,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绿莺一怔,“他与你说甚么了?是不是逼你了?”她想都不用想,冯元说的不外乎是一些大义凛然的话,用这些大帽子压在菱儿瘦弱的肩头,这个卑鄙小人! 菱儿轻轻靠在她怀里,娇憨地摸了摸那肚子,想多笑笑,却仍是哽咽了:“姐姐,我好舍不得你啊。沙马特那日与我说了好多,你知道么,他们那里好可怕,老鹰都比咱们这里的大,他说叫大鹏,专门叨人眼珠子,没驯化的还吃人呢,我估么我活不了多久,可若能为你们、能为两国的百姓做些事,我死而无憾。人生在世,轻如鸿毛、重如泰山,往往只是一念间。” 绿莺捧住她的头,与她脸对着脸认真道:“咱们不管,这些都跟你无关,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呢。全都是为了救我,若是可以,我宁愿是我跟他走。妹妹,你逃走罢,本就是他们理亏,谅他们也不会找你爹娘麻烦的,你逃罢。不管鸿毛还是泰山,你要知道,人只能活一次!” 草原上,缺医少药,中原人习惯了温和水土,去了那里自是不如那些自幼长在草原的人身强体壮,故而,古往今来,被掉包的和亲公主数不胜数,上至皇帝,下至百姓,谁不晓得去了中原以外的蛮夷之地,便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 “没用的,逃不了,明儿便动身了,我也不想逃。” 摇摇头,菱儿替绿莺抹着眼泪,安慰道:“姐姐你莫要难过自责,我不想因为自己,而让边境生灵涂炭,我小小的玉菱儿承载不起那样的罪过。我要走了,我若还在世上一日,一定想法子给你报平安,咱们飞鸽传书。”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