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菱儿认真回忆了一番,说道:“他长得极黑极丑,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的,跟疯子似的,约么四十往上的年纪,浑身都是毛,似一只妖怪。” 绿莺更气了,杀人若不犯法,她真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疯子就能肆无忌惮地伤人了?既然疯了,家里人哪去了,为何不看好,随意放出来害人,凭甚么!呵,本朝律法,犯了此罪,绞!疯子依然逃脱不了罪责。 天渐要擦黑,菱儿也将那人的外貌情形说得差不离了,绿莺想着是明日寻画师来,还是稍后冯元下衙家来时,求他画一幅。 正犹豫着,下人忽然来报,有人登门来求亲!求的竟是菱儿姑娘,已在玲珑院正厅等候了。 难道是那疯子?绿莺看向菱儿,菱儿连忙摇头:“他说得都是疯话,哪能信。再说,他放我走时,我可没告诉他我住哪里,我当时跑得极快,不时回头,他没跟踪我,他哪能晓得冯府呢。” 也是,绿莺点点头,疑惑着出门去见客。 菱儿想了想,到底有些不托底,心中总有不详的预感,便也跟在她身后去了正厅。 到了门口,还没迈进门槛,绿莺便感受到身后菱儿的气势忽地拔上来,尖着嗓子,气愤喝道:“淫贼!” 第82章 菱儿的喊声一落, 绿莺便是一惊,心道果然那老疯子来了。竟能摸到冯府来,到底是何许人也? 可妹妹曾说这人是个怪异的乞丐,可院子里这一众人捧着抬着的、地上摆着的聘礼, 乞丐能拿出这些?立着的这些人, 起码也有二十来人罢,便是雇的, 也得不少银子呢, 难道救菱儿的是丐帮的长老? 回过神, 迈进门槛, 见那人大刀阔斧地立在屋子正中, 绿莺将他细细一端详, 确实让人感觉有一种难言的怪异。 年岁几何瞧不出来,不似十几的少年郎, 也不似四五十的半老之人。穿的嘛, 怪里怪气的,男子竟穿裙子,老虎皮的皮裙,还只遮到大腿, 小腿上的毛跟树林子似的。身上叮叮当当全是铃铛,头发跟被雷劈过了似的,全都焦了,一侧还编着一圈小花辫儿, 跟羊尾巴似的卷卷着膈应人。 衣裳连袖子都不知丢在那里了,敞着怀儿, 胸前一撮毛, 脖子上胳膊上一溜的铁环。耳垂上硕大的圆环穿插着, 再一看脸,也跟身上一样,黑成炭了,深眼眶,高鼻梁,那鼻子上也还穿着环,是牛么? 这不似一般人,似变种了似的,高大生猛,绿莺觉得他像一只野兽。 刚这么想着,不防那人忽地望向这里,朝她与菱儿阴森森一笑,嘴角两边露出一双又长又利的尖牙,似犬牙一般。 绿莺一惊,怎么瞧这人怎么像是疯子,仿佛是被疯狗咬过的了。这想必就是疯狗病了,她没见过,不过知道,这病传人,咬谁谁疯。绿莺怕他咬人,连忙扯着菱儿几人往后退了几步,隔着几丈远问道:“你想做甚么?” 屋里如今除了自己与菱儿春巧,还有两个伺候茶水的丫鬟,根本不顶事,她想喊家丁,可又怕一嗓子再将这疯狗病人激着,张开狂口乱咬一通可如何是好。 正审时度势呢,见那疯子后头跟着个穿衣讲究的中年人,端方有礼,这却有些不合常理。 她将心思移到这人身上,心想,虽说这疯子既然进了冯府,便跑不了,可若咬死人,即便将他五马分尸了,也是不值的呀。不如让这脑子清醒的将这疯子掌控住,再图后事。 想到这里,她便朝那人轻声有礼道:“这位是?” 那人连忙行了汉礼,一口汗话字正腔圆:“在下姓咎名智,是来自羟姜国的使者,专门效力于王子殿下。这位李姨娘,想必就是能替菱儿姑娘做主的人了,王子此次来贵府,是专门来求亲的。” 说着指了指身旁那疯癫之人:“这位便是我们羟姜族的二王子殿下,沙马特了。” 王子?草原上的羟姜族?那大圆环编辫子小皮裙这番打扮做派就说得过去了,可是,是不是王子,那她们就不一定信了。还有,那人真没疯?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绿莺皱眉望向那人,质疑道:“你真的是王子?” 沙马特挺胸直立,两条粗壮的大腿分得极开,从中都能钻过一头牛,扬着脖子傲然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