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懵懂,她接着说出紧要之处:“与钱家缔结良缘,结来结去却结成仇。孰是孰非外人不晓得,娘也不知那钱家少爷内里如何,是善是恶,但娘却晓得,万事皆有其解决法,毓婷不仅不反思自个儿、不在夫妻结心结后有所作为,反而破罐破摔,引所有人对之厌恶却还沾沾自喜,这人啊,彻底完了。若不是早已分家,侯爷面大,连你的婚事都要被她牵连。” 冯璇抿抿唇,怯怯地望了母亲一眼,大着胆子问道:“娘啊,女儿想帮帮她,要不今儿去瞧她时,女儿将娘的话说给她听听?她若不听就算了,咱们也算尽了亲戚本分。” 冯戚氏摇摇头:“不可,你一介未婚大姑娘,跟人说起夫妻事未免不妥,你若是让娘去与她说,娘不会那样做。首先,娘只是她伯母,越过亲娘去指手画脚,只能惹人厌烦。其次,夫妻之事本就特殊,爹娘参与,好赖不会受人话柄。外人,最容易沦为好心办坏事,将来他们好了娘不会受益,坏了落下一堆埋怨,娘不干。” 今儿这番话是让将要出嫁的女儿引以为戒的,谁的孩子谁负责教,她可没那闲心掺和。呵,官途上自家那老爷比不上二叔,可这教育子女上,冯佟氏是不如自个儿万一的。眼前的浮华只是片刻,看谁能笑到最后,才是正经! 连着五日是辍朝日,冯元休沐在家,此时正午睡呢。 绿莺听说隔府的几位姑娘都来串门子,去了大姑奶奶处,她也有些跃跃欲试。上回寿宴时二姑娘拔刀相助,她还没来得及郑重感激,此时即将分离,便想趁此机会明着相谢暗里道别一番。 这两日她已想好逃遁计划,奔的也是冯元寻不到的偏僻之地,只待该安排的安排下、该了的事了一了,便走得无憾了。 因着国丧,耽搁了监工的行程,运河工程也后移一月。行囊正好这些日子已收拾妥,冯元便打算中旬携着其余女眷一道启程。若是不出绿莺所料,众人那时应是落脚驿站。驿站每隔三十里一设,三十里恰好是马车一日的行程,客栈便用不上了。 可驿站有官兵,想有所动作难上加难,她不作考虑。因此,她便得想法子住一回客栈,才能施行逃遁计划。 她打算启程之前,先雇两个婆子和两个车夫,扮作赶路人跟在众人身后,待她装作不适引冯元落脚客栈后,便趁着众人熟睡时,摸黑逃走。由那雇佣的四人接应,连夜赶车去往荆州。 荆州是国之最北处的一所府,挨着漠北塞外,任是谁也猜不出她能来此地。选择这里,一是因此地为大汉最寒处,谁也不愿意来,故而谁也想不到她能来此处。其二,这里虽风沙遍布,可却因着有亲汉的外族打塔族,与本族交叉繁衍、共同安居,民风粗犷,她一个怀孕的小女子,独立门户才不会招人非议。 此番逃匿,她晓得,若计划有失,冯元绝对不会饶过她,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最终决定在路途中逃走,是她深思熟虑过的。头几日,她也在路途中或是到了南方后再逃这两个选择中,犹疑许久,最后仍是放弃了后者。 虽说途中逃遁,计划惊险,可若真到了南方后,她根本就可能一辈子都要在那方宅门中,被磋磨着。马车紧赶慢赶,能在十一月她临盆前到达江南,到时候她生子哺育,将来还有没有逃跑的机会不说,即便是有,带着一个咿咿呀呀哼哈哭泣的小儿,还怎么逃! 让她那时候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妥协,母子一生朝不保夕,她宁愿此时带着他,搏一搏! 大房几个姑娘来之前,冯娴正拾掇着一干物件。 箱笼里一溜白玉的好玩意儿,笔冼、腰封。笔冼上描画的是个胖娃娃抱着一条锦鲤,憨厚喜庆的模样那时甚为招冯安稀罕,被她给夺了来。腰封上的玉片她本想典了换钱,可犹疑了几回,终未舍下心思。 幼时嫉妒下从幼弟那里强抢的物事,在众人眼中,定是以为早被她这不着四六的给换钱了罢?可这些本该流逝的东西,却全都在这一方天地中静静躺着,谁也不知,谁也不晓。 这回犹是,她只是摩挲了几把,回想了须臾幼时往昔,便弃了那些,摸下腕子上的玉镯,递给身旁丫鬟。 雪莲摊着双手接过来,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家主子,藏着哭腔道:“奶奶,这是你最喜欢的啊!”这是嫁妆啊! “为何不与老爷太太实话实说呢,咱们在国公府,过得哪是人的日子啊,烧的炭是最下等的,大姑娘小孩子家家的,被呛得直淌泪,饭食有时还是馊的。旁人都以为奶奶任性,可分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