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问起衣裳首饰,桃香便又去查看一遍,一个小丫头走进来,先四处一顾,见桃香不在,便啧一啧舌头:“幸亏桃香姐不在,否则听了可不要心疼。” 南音与桃香最好,听了这话连忙帮着问一声。 小丫头“嗐”一声:“有贵哥在街上和人起了口角,两个人打得头破血流,双双被拘进了大牢。” 这下子,连秦芬也不得不问一声:“究竟怎么回事?” 小丫头哪懂得里头许多,摇了摇头,只拣自己打听的闲话来说:“后来荆保川大人把有贵哥给保了出来,这会有贵哥正躺在下房哎呦哎呦地叫唤呢。” 秦芬有心想问问有贵的事,可她到底不便踏足下房,便看向南音:“如今桃香为着避嫌,不大去有贵面前露脸了,你去好好问一问这件事,记着先给有贵请个好大夫看看。” 南音接了命出去,好半晌才回来,面色都白了:“姑娘,有贵是皮外伤,说自己不要紧,我还是叫人请大夫去了。他和那人打架,是因为那人说……少爷兵败,回京只怕要吃好大的挂落呢!” 秦芬再是稳重,也听不得这样的话,一下子站起身来:“这人胡说!” 桃香连忙上前扶住秦芬,轻声安慰几句。 主仆三个都傻了眼,不曾想到,许久不听范离的消息,等来的竟是这样的流言。 秦芬首先想到的是回秦家打听这事,可是再一细想想,便否定了自己的办法。 秦家从上到下,走的都是文官的路子,只怕没一个知道范离的事。 秦恒近来忙鞑靼人的馆驿,听说十日里有八日是住在馆驿后头的,哪有空问打仗的事。 姜启文如今入了礼部,平日清闲,如今一是端午祭祀,二是鞑靼来朝,也忙得脚不沾地,只怕问他也不管用。 至于秦览,如今早已是混着过日子的人了,问他何鱼儿家里有几房夫人,他是知道的,问他朝中大事,只怕一概不知。 秦芬知道,这事只怕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左思右想,拿了个惊天的主意:“这事,等进宫那日,我寻机问问娘娘。” 拿朝廷大事去问贵妃娘娘,一则是不合规矩,第二,姑娘自己只怕也要吃个不是。 桃香和南音都知道自家姑娘向来四平八稳,连冒险的话都少说,如今作下这样的决定,是太过担心姑爷的缘故,她们再是想劝也张不开嘴,只能咬牙点头:“好,到那日,姑娘觑着无人时便问。” 没过几天,便到了鞑靼人来朝议和的日子,秦芬打扮一新,坐马车往宫里去了。 秦芬一进御花园,便察觉出这次的宴会是昭贵妃的手笔,她一边左右应酬,一边又忍不住起了先前那疑惑:前头的端午祭祀,这次的宴会,究竟是皇后的算计,还是昭贵妃自个儿的意愿? 若说是皇后的算计,怎么还接连两遭把宫务交在昭贵妃手里,这不是自甘退让么? 若说是昭贵妃的意愿,怎么还能容得外头流言如沸? 秦芬一时竟看不懂了。 步入宴会正厅,秦芬先留神去看上头的座次,帝后两人的位子还是照样并肩摆着,边上另放了一张长案,那便是昭贵妃的座了。 昭贵妃,终究是一步一步,从后头走到了人前。 秦芬不敢深想里头的事,只上前与杨氏打招呼。 依着品级,杨氏且还得在园子里呆着,昭贵妃一句“照应五丫头身孕”,便把杨氏安排在了秦芬边上。 母女两个打足精神左右应酬,杨氏抽个空,悄悄问一声秦芬:“五丫头,姑爷的事,你听说了没?” 杨氏怎么忽然提起这事来了,秦芬想一想座次安排,还当是昭贵妃的意思,一时竟不敢答应得太实:“太太说的是什么事?” 杨氏压低声音:“就是五姑爷兵败的事呀!” 秦芬手心忽然又冷又湿,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了一丝颤抖:“这事,我听说了一些……” 杨氏用力哼一声:“我也听见了这流言,哼,也不知是哪里放出来的鬼话,竟敢说我们五姑爷兵败,等皇帝腾出手来收拾,总有他们好看!” 秦芬方才险些吓死,这时听见杨氏不过是放狠话,又忽然活了过来,无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