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回府时还瞧见姜少爷傻站着,她便留心瞧了瞧,后头等得许久,是三哥出去说了些什么,姜少爷才走了。” “原来恒哥儿知道这事,难怪你忽剌巴儿地叫我去问他功课。” 这当口了,秦贞娘还有心思说这些,秦芬听了,不由得发急:“四姐,你别光问这些细枝末节呀,对姜少爷,你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秦贞娘轻轻拉住秦芬的手:“好芬丫头,多谢你告诉我这件事,姜家的婚事已退,这事由不得咱们,我是怎么个意思,也并不重要了。” 秦芬却不肯应,又摇一摇秦贞娘的手:“四姐,那位太妃娘娘不是良善之辈,祁王也不似表面那样清贵文雅,你难道真要落到那家去,到时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你可别一时软弱,害了自己一生呐!” “我知道,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秦贞娘拉着秦芬坐了下来,自己却站起身来,“咱们这些大家族的儿女们,婚配嫁娶从来由不得自己,能有几个是顺心如意的。咱们姐妹俩说句贴心话,不光是四姐,那位姜公子……他也由不得自己啊。” 说到这里,秦贞娘似有哽咽,停了半晌,才接着道:“受得家族教养抚育,当然不能只顾自身,这是道理,也是规矩,若是只顾自身,那和秦淑有什么区别了?” 什么是无力抗争,什么是家族桎梏,秦芬此时才知道。 依着现代人的思想,秦贞娘不喜欢祁王便不嫁,对姜启文有好感便该去争,什么家族什么大局,都通通见鬼去,然而此时的局面,却远没有想的这样简单。 若是落了容太妃脸面,依着她那副性子,少说也要告秦家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到那时别说是秦贞娘的婚事了,只怕秦览的前程都保不住,又谈什么自由和情感。 秦芬把藏在心底的事再三滚了几遍,嗫嚅道:“四姐,我还有话和你说。” 秦贞娘只觉得近来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得她都不会再感到惊讶,听了秦芬的话,也不过淡淡一笑:“你这丫头,又有什么话了,一并说来四姐听听。” 秦芬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吐出实话:“姜家的事,我已替四姐去求了范大人,他说,会彻查科考舞弊的案子,还请四姐勿要嫌我多事。四姐若是对那姜公子还……或许这事还有转机的。” 秦贞娘只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错得离奇,此时她不只是惊讶,更为秦芬的胆量和义气而动容:“五丫头,你……你……你……” 她连说了三个“你”字,都没法说出下头的话,眼泪却已先滚了出来,抽噎好几下,才勉强出声:“你从前对那位范大人,只是礼敬,你……你去求他,全是为了我……” 秦芬一下子慌了,从袖子里抽出帕子递给秦贞娘:“四姐,四姐,你擦擦眼泪,你别哭了。” 秦贞娘平日的教养,暂且抛到了一边,此刻哭得痛痛快快:“爹和娘替我拿主意退婚,都是为了我好,是怕我受了姜家连累,这些我都知道,都知道……可是,可是却偏没一个人问过我心里的意思,只有五丫头你……你是真心为了我好的……” 秦芬也不曾想,自己的举动在秦贞娘心里有这样的分量,连忙分辩两句:“老爷和太太才是为了四姐好,我,我只不过是,为着,为着……”她竭力思索,磕磕绊绊地道:“那日贵妃娘娘示意咱们家替姜家说话,我想着这或许是上头的意思,我这样做,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四姐,我真没你想得那样好。” 秦贞娘退婚那日哭得委屈,此时却哭得有些纵情的意思,她将自己圈在大家闺秀的影子里,顺从、贞静,她只以为世上所有人都是希望她规矩的,毕竟,一个守礼懂事的大家闺秀才讨人喜欢,却不曾想,最替她着想的,却是这心思单纯的庶妹。 秦芬越把自己的行为说得无足轻重,秦贞娘越明白这里头的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