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宗妇的身份,又哪里是性子娇了? “我听说,姜阁老有个小女儿,去年才及笄……” 不提这话还好,听见个“姜”字,祁王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又痒了起来,忍不住咳嗽几声:“母妃,姜家如今,只怕与我们不对付。” 容太妃出身大族,于朝堂中事并非一无所知,这时儿子一提,便想了起来:“是了,最近那姜鹤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他是姜阁老的族弟,两个人必是一个鼻孔出气。姜家的女儿,不说也罢。对了,听说姜家原本说好的亲事告吹了,是哪家?这家人通了什么了不得的路子,竟连姜阁老也敢得罪?” 祁王虽维护皇族威严,却还算是个要脸面的人,并不为自己的作为感到荣耀,这时听见母妃问起闲话,他没来由地想起那位端庄自持的秦四姑娘来。 那姑娘,算不算被自己毁了?这么一想,祁王愈发不肯论人是非,便抿紧嘴巴,不再说话。 于姑姑在旁,见殿下把嘴闭得好似个蚌壳,偏生主子满眼期盼地等着殿下说话,她将两位主子左右看一看,清了清嗓子,上前答一声:“原先和姜鹤家说亲的,便是早上来的那位秦四姑娘。秦四姑娘的母亲,姓杨。” 容太妃 “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是昭贵妃娘家的表妹,怪道姜家吃了亏,一个字也不吭呢。”她说完这句,稍稍侧着头想一想,微一颔首,“那姜四姑娘倒当真是个好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规矩有规矩。” 祁王来栖霞寺,自然不光为了烧香礼佛,陪着容太妃用过早饭,见自己母妃已关心起闲事,便道还有正事,告退走了出去。 容太妃心绪尚可,听见外头仍有人声,便起意要出去瞧瞧,也不要抚雨陪着,只扶着于妈妈,两人慢慢往外去了。 秦芬玩性高,把一卷风筝线放到了头,那蓝色的大蝴蝶只剩指甲盖大小,飘飘忽忽地飞在浅蓝的天空里,几乎看不清楚,她得意极了,回头对秦贞娘笑一笑:“四姐,看我放风筝放得多好!” 秦贞娘此时已知道秦芬的用意,脸上微微发热,思忖再三,还是领了秦芬的好意,顺着秦芬说一句:“好了,勿要顽皮了,过来四姐这里,我给你擦擦汗。” 姐妹两个颇有和睦亲热的模样,说一回话,果真有夫人差奴婢来打听。 倒也不是直通通地问家世姓名,只委婉说一句风筝扎得好,不知是哪里买的,再应酬两句,便指一指自家主子:“我们夫人是左佥都御史周大人的内眷,我们姑娘瞧二位姑娘在此,想邀两位姑娘一道呢。” 听了这番委婉的话便知道,这是个体面人家,既是借口姑娘间交际,便也无甚逾矩的,秦贞娘便命人收了风筝,将秦芬的那个仍递给她,又把自己的那个递给周姑娘:“这是我家里下人自己扎的,妹妹莫嫌弃,拿着玩吧。” 容太妃一到此地,便瞧见周夫人笑眯眯地挽着秦贞娘问东问西,她是个人精,哪里瞧不出周夫人是相中了秦贞娘,转头对于妈妈笑一声:“这秦家四姑娘当真是个香饽饽,前头婚事才退,眼下又有人相中了。你瞧她会不会是有意在此放风筝,引得旁人来看?” 于妈妈不过是扫过一眼就摇头:“绝不会,奴婢瞧秦五姑娘甚是尽兴的模样,只怕是她缠着四姑娘出来放风筝,旁的这些事,大约真是秦四姑娘的缘分。娘娘不是也说了,那位四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规矩有规矩,夫人们相中她,也不奇怪。” 她说到这里,稍稍顿一顿,将声音放得低些:“再说了,秦四姑娘背后又有昭贵妃那样一尊大佛,秦家行事虽然低调,架不住昭贵妃待娘家人亲热,如今莫说秦四姑娘是退过婚的,便是合离过,也有不少人家抢着要的。” 容太妃点点头,欲要转身回去,忽地想起一事,侧过头来对于妈妈微微一笑:“你说,秦四姑娘配我儿如何?” 若是旁的四品官女儿,于妈妈只怕想也不想就要摇头,然而与那位秦四姑娘打过几回交道,她只觉得这姑娘品性上佳,这时稍一思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