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讨人喜欢的庶女,杨氏也不会在这上头分出来。 然而徐姨娘却是不知道这些的,她见料子是好的,颜色也是轻的,满心里想着的便是要把好东西留给女儿,秦芬心里知道好歹,狠推不过,只得道:“若是我拿了这个去做衣裳,可不显得太太没给我衣裳穿似的?不光是料子,连那鲜花,姨娘也不必给我。” 徐姨娘不曾想到这一节,闻言连忙点头:“是,是,姨娘竟没想到这些。”她欣喜女儿懂事,心下甚慰,不知怎么疼女儿才好,便忙着张罗留秦芬吃午饭。 绛草轩里寻常是各人自己用午饭的,各人都曾往各自娘亲身边用饭,秦芬知道偶尔一次也不为过,于是便应了下来,见徐姨娘忙着亲自布置饭桌,她也不去打扰,走到边上,拿起徐姨娘的绣绷看了起来。 笸箩里杂七杂八放了一大堆丝线,当中放着一个乌沉沉的盒子,是从前不曾见过的,秦芬好奇,打开一看,却是小小一盒竹叶形的香饼。 此处香料,梅花香的便是梅花形状,桂花香的便是金黄攒枝模样,这竹叶形的,便是男子常用的竹叶香饼了。 女眷们大多用花香,府中唯有秦览这男人用的是竹叶香饼,秦芬合上盖子,不由得起了个猜测,难道嫡母有孕,竟起意提拔自家姨娘了? 她看看喜气洋洋的徐姨娘,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徐姨娘便是得了两匹料子,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只怕高兴得叫女儿来选料子,是为着主母的提拔。自然了,她这般高兴也不当真是为了一个男人,只怕她是高兴,往后自家女儿能更得脸些了。 秦芬只作无这回事,微笑着放下盒子,往桌边去看午饭去了。 徐姨娘这些年疼女儿,吃穿上并不小气,然而终究比不得金姨娘能捞油水,也比不得商姨娘撒痴撒娇手里有钱,素日用饭虽也是鱼肉果点皆备,却从不奢侈。今日饭桌上摆着一尾鲜蒸鲈鱼,一碗蛤蜊蒸蛋,另又有几样新鲜小菜,虽不名贵,却也不是常备着的菜式,都是要厨房差人往外买来的,这一番心意,由不得秦芬不动容。 “姨娘怎么又破费了,我在太太那里又不少吃喝的,姨娘不必特意为我,这么一桌子菜,可得三五百大钱吧?”秦芬是个穿越者,处处得留意,自然什么都往心里去。 “芬儿不用替姨娘操心,一顿饭,哪里就吃穷了姨娘。”徐姨娘嗔了一句,将那鱼脸颊上的肉取给女儿吃。她这还是在上房服侍杨氏用饭时学来的,杨氏出身高,自小儿养尊处优,吃鱼时,不爱鱼肚子,嫌那肉肥腻,更不吃鱼脊背和尾巴,嫌那肉干柴,不过是鱼脸颊上两块肉,另加上鱼头后边胳肢窝下边那几口罢了。倒是老爷阔口,吃喝上倒不讲究。 徐姨娘原也在心里嘀咕过太太矫情造作,轮到自己女儿了,却又恨不得把女儿养得仙女一般,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见女儿吃得斯斯文文,心下大慰,不由得又多说一句:“往后咱们母女的日子可就好起来了。” 怎么个好法,徐姨娘也不再说,她只不过顺口一提,却没想着女儿早已无意瞧见了那一盒香饼,更不曾想到女儿内里早是个成年人,这时秦芬笑盈盈地附和,徐姨娘只当女儿是哄自己高兴,不由得凌空虚点了点秦芬:“小丫头,装大人!” 吃完午饭,徐姨娘往外照了照天色,道:“天渐渐热了,芬儿要不要睡了午觉再走?你的屋子娘一向给你留着的。” 秦芬笑着摇了摇头:“既是热,睡了午觉起来也还是热,不如趁日头还没毒起来,早些回去了。” 徐姨娘便不再多留,将秦芬送到门边,依依不舍地站了许久才回去。 秦芬带着桃香,拣了阴凉地方走,走过穿堂,却遇见秦淑,她心中提防秦淑,也不想多寒暄,便点头问了个安,绕过她便想往前去了。 秦淑也并未多说什么,只道:“上午池塘里捞青苔,南边的路有些滑,五妹妹还是往北边那条路走吧。” 秦芬知道这位三姐的表面功夫一向是作得足的,这时少不得也端起笑容谢两句,往北边去了。 行得十余步,转了个弯,树荫遮蔽,愈发凉快起来,秦芬索性放慢脚步,想要多赏片刻景,谁知墙角一个屋里,竟响起了细细的哭声。 桃香一惊,险些出声,看了看主子面色凝重,却又赶紧捂住嘴。她也听出来了,屋里哭的那声音,正是碧玺! 秦芬自然也听出来了,再一细想,她便猜到,秦淑指了这条路,是故意叫自己发现碧玺在此处哭的。 管,还是不管? 碧玺本就是个厚道人,徐姨娘又一向有意结交,细论起来,碧玺与秦芬这头一向是好的,此时她有了难处,秦芬怎么能不管? 可是碧玺是杨氏身边的第一人,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也不为过,她的委屈,只怕不是下头人给的,秦芬想了想,觉得自己十有八九管不起这件闲事。 她惋惜地叹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