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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件借他身份或地位获利的事;

    他告诉自己,不能拉阿雪下这趟浑水,却又假装一无所知地沉溺于柯鸿雪后来的温情中。

    如今柯鸿雪近乎坦诚地与他开口,将筹码摆在明面,甘愿被他利用,陪他一起在泥潭里挣扎,沐景序却又躲开了。

    炭盆里的温度平日里烘起来很是舒服,这时候却迟迟捂不热掌心。

    沐景序低头,觉得这世上大抵没有比他更加口是心非、胆怯懦弱的人。

    但其实……盛扶泽从来不是这样的。

    柯鸿雪年少时相识,以至于如今仍愿意不管不顾为他奉献一切的三殿下,从来不是这般踟蹰犹豫、举棋不定的人。

    那么如今的沐景序,又怎么敢接受柯寒英送来的一颗真心?

    他怎么配呢?

    细雪一直在下,沐景序立在屋内,直到肺腑中涌上来一阵难言的痛痒,他弯下腰,撑着书桌无声喘了很久的气。

    久到院外人群往来的声音全部消失,西厢房的门扉开启又闭合,冬雪落上树枝,又被觅食的鸟儿轻轻一跃,掉落一地雪粒子。

    沐景序直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却始终再未迈出去一步。

    他终于意识到,春日上山时压根就不是什么近乡情怯。此时此刻,漫山遍野一片白茫茫中,他才真的不敢去看柯鸿雪的眼睛。

    -

    仲秋的时候柯鸿雪送给沐景序一枝桂花,但小考那天沐景序却病倒了未曾参加。

    于是柯寒英又一次成了甲等第一。

    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并不值得多在意。李文和等人倒是想给他庆祝,可是那几天柯鸿雪天天往清梅园跑,他们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掌院先生的院子里请人下山喝酒,所以只能作罢。

    而京嘉镇地处北方,一旦入了冬天气很快就会冷得刺骨,学府一向上到冬月就会休假,一直到来年元宵过后才会再开课。

    所以冬月考学很快就会到来,这次考试相较过去一年的每一场都格外重要。

    这是一场分段考试,成绩优异的可以升到上一个级段,差的会向下降级,如果成绩实在难看到了极点,连梅段都呆不了,则会被夫子劝退。

    ——毕竟富庶人家向来少有,多的是举全家之力供养一个读书人的情况,如果他们再不奋发图强,终日在学府插科打诨,自然没有再收他们念书的道理。

    柯鸿雪倒是不至于担心会出现被劝退的情况,他从元兴二十五年起入临渊学府,满打满算在学府中已待了六年,从来没动过向上升段的念头。

    幼时想跟殿下去大江南北闲散游玩,读书是为了磨炼心性、增长见识;后来殿下都不在了,这荒唐到了极致的皇朝放眼望去,满朝的豺狼虎豹、魑魅魍魉,柯鸿雪断不可能科举入仕,跟他们站在一个金銮殿上终日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甚至若按他的真实想法,如今帝位上坐着的那个,早早死了才是干净。

    可沐景序入了临渊学府,那一切都得重新计较。

    学兄若是入朝为官,柯鸿雪自然要陪着,那这松段便不得不去了,但他想到这里,多少有些发愁。

    其实一点也不困难,以柯寒英的才学,便是在这临渊学府开堂授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只是一直懒得去博一个功名罢了。

    这件事的难点从来不在这,问题出在沐景序身上。

    自从南边舍院落成的那一日开始,柯鸿雪几乎就没在院子里看见过沐景序的身影。

    四时轮转,季节从春到了冬,画面似乎进行了一个循环。

    只不过暮春的时候是柯鸿雪懒得见沐景序,如今却是沐景序不愿意见他。

    他也不是没试过在院子里等,看学兄什么时候回来,可一直等到后半夜,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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