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孩子是个仁善大方,从不善妒计较,倒适合太子妃的身份。 让她给太子领个姬妾,也无半句不高兴,独独这肚子不争气。 皇后深谙治理六宫之道,太子妃迟早也会如她一样,太过计较,自己的日子便不好过。 沐锦书笔下勾勒朱色,微微停顿。 太子妃的性子的确是淡漠了点,明明同太子哥哥如此恩爱,但却对于太子纳妾之类的事,从不在乎。 她便不一样,若是明鄞哥哥同别的娘子交好,她定会很难过。 魏皇后侧眸瞥画作上的朱红,目光回到庭院中的月季上,嫣红的花朵上沾染霜雪,带着别样的美感。 不知为何,皇后留心了下她画中的朱红。 屋外到底是寒凉的,没在外停驻多久,便收拾了笔墨,回到暖阁里。 二人入了屋便将披风斗篷褪下,在外面是寒风得吹凉了,大宫女便吩咐御膳房做山药暖汤来热热身子。 如今沐锦书的画技是越发得心应手,寥寥几笔便将月季的韵味勾勒得淋漓尽致。 魏皇后坐在罗汉榻上,手持着沐锦书刚画的月季,不是什么复杂的笔法,这幅画便没用多长的时间。 想想下个月是皇帝的寿辰,便问沐锦书作幅贺寿图献于皇上,到底是亲手作的图,陛下会喜欢的。 沐锦书听言轻轻颌首,两个宫女正将山药汤端来,在桌前盛汤。 还未来得及回皇后的话,一旁的宫女手滑,不慎将汤汁洒在沐锦书身上,衣袖和衣襟皆被汤汁打湿。 忽来的热意使得沐锦书惊呼出声,连忙站起身来,宫女惊慌惹了大祸,躬身用袖口擦拭。 一旁的皇后见此,当即眉眼紧拧,沉声冷喝,宫女连忙跪地磕头。 皇后只问沐锦书是否有烫伤。 被汤汁浸湿的衣袖紧贴着肌肤,透着一层热意,倒是不觉得灼烫。 面对皇后担忧的目光,沐锦书下意识回避手臂,回道:“汤是温热的,应该没有烫伤。” 话这般说,但却没有掀开衣袖察看,仅是轻抚被打湿的袖口。 皇后打量着她,眉目缓缓松和,靠回座背,目光瞥着磕首不是的宫女,冷漠道:“笨手笨脚的东西,险些将公主烫伤,拖下去杖责二十板。” 宫女惊慌不已,连连磕头,“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恕罪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沐锦书是个心软之人,忍不住将此拦下,对皇后说:“昭宁未有烫伤,仅是脏了衣物,却要打这宫女二十大板,责罚有些重了。” 霜雪的天日,这二十大板打下去,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皇后停顿片刻,既然沐锦书求了情,便只好松口,罚了三个月月钱。 那宫女慌张退下,皇后则将目光看向沐锦书的衣裳,不止衣袖,衣襟上也皆是。 皇后无奈叹息一声:“没烫着就好。” 言罢,便唤大宫女夏荷将公主带去厢房换一身衣裳。 沐锦书看了眼候在一旁的芙岚,轻轻道:“让芙岚来就行了。” 皇后淡然道:“凤仪宫她哪熟啊,还是让夏荷带你去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沐锦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福身退下。 她抬眸间瞥见皇后微凝的眸色,不知为何心间突突的。 退出暖阁后,在外寒风吹过,湿透的衣物贴着身,感到十分寒凉。 沐锦书神色变得沉凝,轻扶被汤汁打湿的手臂,她的守宫砂不是真的,沾了热水只怕轻轻一擦便能掉色。 到了厢房,大宫女将干净的衣裳拿来,放在屏榻处,是要伺候换衣。 沐锦书低语道:“我自己来便可。” 那夏荷忙着手中的动作,浅笑道:“冬日的衣衫棉裳,繁琐复杂,公主殿下又怎能独自穿上。” 沐锦书抿了抿唇,再过分回绝下去,便惹人生疑了。 那身潮湿的衣物渐渐褪下,她肤色白皙细腻,夏荷低着眉眼,平淡的眼神并未多看,只是目光匆匆掠过她手臂的守宫砂。 沐锦书心间微微紧张,轻缓地拢上衣衫,面容则愈显淡漠。 夏荷系着她的矜带,眉目弯弯道:“公主可生得真好,叫人怜爱和羡慕。” 沐锦书眼眸里不惊波澜,有些婢女会在给主子更衣时说些谄媚的话,她是听习惯了。 夏荷手脚还算利落,轻抬沐锦书柔嫩的手,肤色微微泛红,想来是被汤洒到时烫到。 而手臂上一点艳丽的红点,彰显的身份。 夏荷敛眸,“奴婢拿着烫伤药膏来给公主擦上。” 沐锦书的手臂收回,神色平淡地将衣领整理,道:“并无什么大碍,不必劳烦。” 夏荷低首道:“还是烫伤要紧,公主莫要逞强。” 沐锦书抿唇不语,夏荷系好她腰间的矜带,浅浅退下去拿伤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