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祖父也在,刚下衙回来,身上的官袍还没有换。 裴织陪两位老人用膳。 平时尚书府的各房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膳,裴织姐弟过来时,都是陪两位老人家用膳的。 晚膳后,裴织正要回去歇息,被外祖父叫去书房。 来到书房,见小厮沏茶过来,她伸手接过,亲自给外祖父奉茶,“外祖父,晚上还是少喝点茶,免得睡不着,第二天没精神。” 岑尚书道:“人老了,喝不喝茶觉都少。” “那我下次带些庄子里的花茶给您,不要嫌弃花茶味道绵软,里面还混加了一些药茶,味道很淡,适合养生。” 外孙女一片孝心,岑尚书欣然应下。 在养生一道,其实岑尚书比外孙女还懂,不过是喜欢被外孙女关怀,就像当初的女儿一样。 岑尚书叫她坐下,指着彭牙祥云纹的案几上的棋盘,“阿识,陪外祖父下盘棋。” 裴织莞尔,“可以,外祖父若是输了,将你那块澄泥砚送给我。” “可以。” 岑尚书很大方,也很自信,他这次一定要杀杀外孙女的威风。 棋盘上,黑白子渐渐显露厮杀之势。 岑尚书手捻着白子,看了对面的外孙女一眼,突然说:“阿识,你可愿意嫁三皇子?” 裴织下子的动作一顿,将黑子落到棋盘上,瞥他一眼,“外祖父,观棋不语真君子,不要在别人下棋时出言打扰。” “这叫兵不厌诈。” 岑尚书为自己的为老不尊找借口,说得冠冕堂皇,并还继续出言干扰外孙女的思路。 “三皇子背后有梅贵妃,梅贵妃出身安国公府,又是宫中二位贵妃之一,若是想让三皇子争一争那位置,还是有可能的。不过二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二皇子是丽贵妃所出,丽贵妃出身镇北侯府,镇北侯世代镇守北疆,军权在握,比之三皇子更有优势……” “两位皇子若想争那位置,正是势均力敌,如果他们的妻族得力,说不定能心想事成。” 裴织听着外祖父分析宫中两位皇子的优劣,下子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 岑尚书又说:“不过,他们想拉太子下马,暂时不可能。” 裴织执着黑子,问道:“为何不可能?他们的优势很明显,至于太子……” 元后早逝,太子的母族承恩公府虽有帝宠却无实权,比起二皇子、三皇子,太子除了有储君之尊,还真比不上这两者。 “太子是正统!”岑尚书悠悠地说,“只要皇上认可他、朝臣认可他,太子的地位就无法动摇。” 裴织再次落下一子,没有再说话。 “阿识,你怎么想?”岑尚书问外孙女,三皇子相中外孙女,他想问问外孙女的意见。 裴织神色淡然,“一切看皇上的态度吧。” 言下之意,如果皇帝要赐婚,那就接受,如果皇帝不打算赐婚,就装糊涂。 反正,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给家人招祸。 岑尚书明白她的意思,看她的眼神十分温和,眼里露出笑意,“那行,如果三皇子再做什么,那我就当个老糊涂,也去皇上那儿装糊涂。” 裴织被他逗笑了,但下子的速度丝毫不减。 今儿岑尚书在宫里巧遇三皇子,三皇子表示,久闻岑府书楼之名,改天欲来岑家书楼找书。 找书是假,只怕是想来尚书府见他家外孙女。 若不是他的两个孙女还小,那些皇子盯上的估计是自己的孙女。 岑尚书自是不能引狼入室,含糊混过,等外孙女回威远侯府再说。 半个时辰后,岑尚书盯着棋盘,满脸费解。 裴织端起茶慢悠悠地抿着,提醒他,“外祖父,别忘记我的澄泥砚啊。” 岑尚书认赌服输,心头却有些不得劲儿,怎么总是被这丫头杀得片甲不留? 在尚书府小住几日,裴织和外祖父通过气,叮嘱弟弟好好学习,便回了威远侯府。 刚回府,听说镇北侯府老夫人携着外孙女来府里作客,正在老夫人那儿。 镇北侯府和威远侯府也算是亲戚。 只不过这关系有些远,镇北侯府老夫人和威远侯府老夫人是同族姐妹,只是关系比较远,已经出了五服。 当年一个嫁入镇北侯府,一个嫁入威远侯府,狄家风头无两。 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狄家这些年已经没落,退居平南府老家。 裴织先回秋实院洗漱。 她刚换好衣服,得知她回来的裴绣就找上门来。 “阿识,镇北侯府老夫人来啦,还带了一位表姑娘过来。”裴绣神神秘秘地说,“据说是镇北侯府老夫人嫡亲的外孙女,最近刚随母从北地进京。” 裴织嗯一声,反应平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