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去通易街柳门东处打探消息。 那里是主城区最大的乞丐窝点,扬州城这点事,几乎无有不知。 一炷香的功夫,采茵小跑着回来,气喘吁吁道:“姑娘,奴婢打探到了,那小乞丐说如今药铺行的行头是大房老爷王遂!” 沈灵书美眸凝了凝,和她猜测的一样,母亲过世后,大伯伯接手了王家在扬州乃至各地的所有生意,区区一个药行行头,宛若囊中之物。 怪不得药铺不卖药给她。 扬州太子私宅内,青石相衔,黛瓦点缀,处处古朴却又不失典雅。 凌霄推开书房的门,抬头一看,嵌紫金竹宝座上的男人拿着呈文,眉头紧锁。 赵章一案,祁大人连夜,抄家,查府,审讯,整理出的呈文洋洋洒洒十几篇,一早呈给了殿下。 可怜祁大人,人还没到常州,先在扬州抄了一回家。 凌霄发神,冷不防案上的太子冷声问:“何事?” 凌霄这才想起来意,走到案下,把今日在街上的事都交代了。 太子挑眉:“她病了?” 凌霄点头:“沈姑娘的脸色有些白,当然她平时也很白,只是她带着婢女一连走了一上午,去的都是药铺,但是那些药铺好像都没有给沈姑娘开药方抓药。” “嗯。” 太子淡淡应了声,继续比对着手中罪状呈文,语气淡漠,“以后这种事不用同孤来说。” 这次凌霄瞪直了眼睛,不是您老人家嘱咐的,看着沈姑娘在扬州的一举一动,直到她完好无损的回王家?! 怎么昨夜探视后,就转了性儿? 真的舍得放下了? 然则近日殿下性子阴晴不定,凌霄不敢过多置喙,只作揖退了出去。 人走后,屋子归于安静,楹窗下雪光莹莹,晃得人眼睛发晕。 陆执揉了揉眉心,低下头,一叠公文下放了一张烫金墨封,上边赫然写了三个大字——退婚书。 他怔然的看着手中信封,心绪杂凉,反复,看到眼眶泛红。 —— 四日时间悄然而过。 热闹的扬州主街上,商贩行人,络绎不绝,那日初雪融了后,天气便格外寒冷,可丝毫不影响百姓出行的心情,毕竟,就快要到年下了。 不远处,几辆刻着“王”字徽记的香车,伴随着辚辚之声从远处缓缓行来。 平直门巷子口处,大娘子裴氏站在府门前,搓着手等候。 寒风凛冽,又是站在巷子风口处,一旁的婆子体贴的替她裹了件披风,高兴道:“大娘子孝心恪纯,老爷在外不在家,娘子亲自到巷子口迎接嫡母,老太太见了定会舒心,这身子也就更好了!” 听到老太太的病体,裴氏弯唇,虽说她这一房是庶出,老爷又从商,可嫡母王家老太太可是忠勇伯独女,扬州不比上京,但是老太太这伯府独女的名声,也够未来莺歌出嫁时的门面了。 石哥没了,她便只有莺歌这一个指望了。 眼看着马车渐渐停缓,裴氏眼角的笑意流露出来,正准备上前迎接母亲时,巷子里突然出现一声极为柔弱,凄凄的女声。 裴氏瞳眸骤然一缩,脚步怔在了原地。 马车停了下来,从上边下来个仆从打扮的妈妈,是王家老太太的贴身女使常妈妈。 常妈妈看着眼前桃色大氅,盈盈玄立的女子,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她快步走上前,声音发抖:“二姑娘?” 马车外的阵仗惊动了老太太,婢女竹心已经扶着老人家下了马车 老太太甫才下车,便瞧见眼前那道袅娜娉婷的身影,黛眉拢起,眉眼含泪,不是她的书儿,还能是谁? 王老太太只恍了一瞬,仿佛见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王碧,她拄着鸠杖颤颤巍巍上前,扶起了沈灵书,待对上那张与王碧如出一辙的容貌时,眼中已是泪眼滂沱。 “书儿,是我的书儿啊……” “外祖母!” 沈灵书眼圈通红,喉间哽咽,双膝“扑通”一声跪在雪地上,“书儿不孝,今日才来见祖母,祖母您责骂书儿吧。” 王老太太眼中动容,心中撼动,一张慈祥的佛面亦红了一圈。 常妈妈扶着老太太,老太太扶起沈灵书,“傻孩子,当年宫里要把你接走,祖母心中虽不舍,可想着你若是能得圣人关照,有个好前程也好。阿碧走了,你也走了,祖母心中……哎,不说了,书儿起来,咱们回府慢说。” 祖孙情深的戏码上演多时,裴氏身侧的婆子看不过眼。 她低声提醒道:“大娘子,您早早焚香沐浴,又站在风口上等了这么久,这……” “闭嘴,我心里有数。”裴氏声音阴沉似水。 妖媚,跟她娘一个德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