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看了眼他的表情,试图辨别他话中的含义,是真没听明白还是的确不会。 可他的黑瞳深得像一汪海, 她完全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她脸色变了变, 正色答道:“殿下可以自行测试, 也可找画本小册子辅助, 最好不要找女子尝试,情难自抑身体状况不佳, 恐打击到殿下康复的心情。” 既然看不明白,那她就当他是个啥也不明白的愣头青, 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说清楚。 胥康紧抿嘴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柳烟钰眉头皱了皱, “殿下……” 她不明白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在压抑什么。夜深人静之时, 他自己躺在床上想怎么试都可以, 还搁这儿一本正经地问自己,仿佛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这种事情虽不能说人一出生就会,但起码到了适当的年纪, 差不多无师自通。 更何况依着太子这种身份, 估计懂人事起就已经临幸过不少宫女吧。再不济,还有解媚毒的女子。 他何至于露出这种奇怪的表情? 但实际上,柳烟钰还真猜错了。太子很小的时候,亲生母亲, 也就是先皇后便因病离世。 先皇后临终前料定胥康在皇宫里会生存艰难, 当皇上问她的遗愿时,她不希望孩子养在任何人名下, 就单独居住,由皇上派专人照顾。皇上子嗣单薄,登基多年只得胥康一子。自然是满口答应。 现在的皇后本打算将胥康养在自己名下,未曾想愿望落空,便视胥康为眼中钉肉中刺。隔三岔五使些小阴谋。 胥康算是命大,除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之外,每次遇到重大危险都能侥幸逃脱。 能活下来,实属万幸。 当他初懂人事之时,皇后遣人送来笔精墨妙的春宫图。当时他不知所谓何物,还命曾泽安当即展开,当惟妙惟肖的图片呈现在他面前,他当即吐了。 一把火烧了那些画卷。 原来春宫图分好多种,有情意绵绵令人想入非非的,也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而皇后送来的,偏偏是最血腥暴力的那种。 即便是久经人事的男子看了也会引起不适,更何况还未经人事的胥康? 他吐得天昏地暗,对男女之事还未学会便有了莫名其妙的阴影。 后来皇后往东宫里塞美人,胥康一律不理。 中媚毒那晚,他无所觉,大脑里没有留存记忆。 所以没什么印象。 再后来曾泽安找来正常的春宫图给他看,他能看懂也知晓怎么一回事。但心理阴影已然形成很难消除。 他从小养成的性格,不喜外人近身,连沐浴都不许人侍候,是个对自己个人私隐比较注重的人。 柳烟钰来了后一再突破他的底线。 几次三番提到自己的隐疾。 之前他都强忍着,可这次,他突然就忍不了了。 眼底汹涌着烦燥的气息,直直地瞪着她。 可就是这样瞪着她,也不知道怎样把这种烦燥的情绪给表达出来。 一直被黑沉黑沉的目光盯着,柳烟钰心里渐渐有些发毛。 她强装镇定地看了眼胥康:“殿下,不打扰您休息了。” 溜吧! * 柳烟钰刚走没多久,陈之鹤匆匆走了进来。 他抬头望了眼面色不愉的胥康,低声道:“殿下,有了新的消息。” 胥康脸色缓了几分,转头问道:“那晚客栈里的女眷全部查清了?” 陈之鹤点头,但话语间有些迟疑,“只是……” 虽然媚毒事件过去已经挺长时间了,但陈之鹤的排查依然在继续。 今晚他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已经将那晚留宿过客栈的女眷全部排查出来。 所以他折返回来向太子禀报。 只是,他不知道太子是不是能承受这种结果。 胥康不耐烦地质问:“只是什么?快说。” 陈之鹤只好说出实情:“那晚留宿客栈的女眷有四位,其中两位是年过三十岁的妇人,带着嬷嬷和府里的下人上仙草山祈福,因天色晚了便在客栈留宿。另外两人分别是这二位妇人的嬷嬷,年纪都已经超过五十岁。听闻那天晚上,两位妇人都是和嬷嬷同睡一屋,未曾离开过房间。只有一位嬷嬷贪酒喝了半杯,夜半下了趟楼,再回来便找不到房间,说是,” 陈之鹤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说是在外头晃悠了近一个时辰才回去。妇人胆小,知道她未回也没敢找。嬷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