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看起来气色颇好,身体如何?”住持点点头,又看向她。 温宁不明白这位住持为何突然问她,但出于礼节还是回了一句。 “一切安好。” “老衲看来也是。”住持欣慰地笑了笑,“那二位便暂且歇着吧,庙里已经派人下山通知官府,不久便会有人来接。” 谢景辞微微颔首,便领着温宁进了后院。 待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刻意疏离的背影,住持的笑容又变得有些迟缓。 一旁的小沙弥看到谢景辞进门的背影,忽然有一种熟悉感:“这位公子,是给庙里捐了千两供灯的那位大香客吗?” 住持似笑似叹,点了点头。 “那这位公子身边的这位就是他祈愿的夫人吗?”小沙弥有些困惑。“可她看上去好好的,不像是有病啊。” “有些病不在外。”住持捻着佛珠道,“在心。” “在心?”小沙弥年岁尚小,有些摸不着头脑,远远地注视那美的不像话的姑娘沉思着。 后院住了不少落水的人,温宁一进门,便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国公府的文容和护国将军府的何凝。 只是她与谢景辞是从前院进来的,这大清早的,两个人只以为他们昨夜是歇在前院了,倒也没怀疑。 换了衣,听说这庙很灵,文容和何凝便拉着温宁去前院礼佛,她便也没推拒。 参拜完佛祖,大殿旁的侧殿里满室灯火忽然吸引了温宁的注意。 一盏盏铜灯摆满了整面墙,灯座系着红绳,下悬着灯牌,温宁依稀听过,这是祈愿的光明灯。 星星烛火摇曳,寄托着点灯人的愿念,她一眼看过去,便被正中间的那盏主灯吸引了注意。 不同于其他铜灯,这是盏银灯,单独供奉在一个三尺见方的龛内,灯牌正面用朱笔书着“长生”,属于长生灯,或是为病人求康健,或是为老者求寿命。 供奉这样一盏灯的钱银,怕是比其他所有灯加起来还要多。 一旁的小和尚看见她目光盯着这灯,解释道:“女施主,这主灯是京中一位贵人为她的夫人点的,将来五年都满了,您若是想供灯,可以看看别的。” “不必劳烦。”温宁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感叹,“这位贵人真爱他的夫人。” “是啊。”小和尚也颇有感触, “那灯上的木牌还是那位贵人亲手刻的。” 那木牌用的是上好的小叶紫檀,用细细的红绳悬着,随着风微微翻动。 温宁并没有多看,便移开了视线,待她转身,正好与谢景辞擦肩。 温宁没想到他也会来,文容和何凝还在外面,她并没说什么,只微微行了一礼,便出了门去。 她没回头,便也没看见那小和尚见到谢景辞时的讶然。 “谢施主,您来了?” “嗯。” 谢景辞有些沉默,他凝视了片刻那明亮的火烛,便抬步上前,向那主灯里添了一舀灯油。 “您放心,这盏长生灯日夜都有人看顾,从未灭过,您今日前来,难不成是尊夫人有所好转?”小和尚问道。 “她很好。” 谢景辞低语,摩挲着那垂下的木牌,眼神中映着熠熠的烛火。 “阿弥陀佛。”小和尚念了句佛号,面带喜色。 添了灯油后,谢景辞并未久留。 他走出长廊,悄悄回来许愿的何凝忽然看见了这抹背影。 谢景辞竟也会在佛寺祈愿? 何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