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重没减下去,吃亏的是他。”凌然道。 “是嘛,他也是知道的嘛,再说了,就算没有减掉12斤,也减掉10斤了。减10斤也不容易呀,你看看我,说减肥减三四年了,还不是这个狗样子。” 凌然用看狗的眼神看看黄教授,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微笑。 黄教授哭笑不得,摇摇头,道“不管怎么说,你自己注意一点。给梅老看病是一个好机会的,换做别的老干部,可能就要去京城,或者去沪上治病了。” “为什么不去?”凌然问。 就武新市一院的条件,京城随便拉一个中档的三甲出来,都比它强,尤其是医生资源,京城实在是太丰富了。 黄教授笑笑,道“有些小道消息,我现在也说不上哪个真哪个假,总而言之,人家来看病了,你就要想尽办法给看好,对不对?” “对。”凌然对此还是赞成的。 “武新市的农业和旅游业,当年都是梅老弄出来的,咱们昌西省的几条大渠大坝,还有滩涂养殖,都是梅老当年做的。现在老一辈的农民,都还记得梅老的好的。”黄教授笑笑,又道“梅老自己就是美食家,当年还办了美食杂志,你让他减肥,他就减下来了,还是不容易的。” “恩,以他的身体条件,是要吃的少,才能减的容易。”凌然对黄教授的话做了总结。 黄教授盯着凌然看了几秒钟,放弃了纠正他的尝试。 梅老到了医院,又是一片的兵荒马乱,首当其冲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检查。 不管马仔们有多少,医院里做检查,归根结底,只能让本人来做。 医院尽可能的妥当安排检查,还是一路做到了晚上。 实在是检查的项目太多了。 要不是黄教授在旁,武新市一院怕是要将自己所有的检查项目都用上,才甘心。 而在梅老做检查期间,他的大儿子梅天贵,又不放心的召集了医生们,进行了一轮毫无意义的会诊。 左慈典万分不安的坐在凌然身边,小声嘱托“凌医生,您可不敢任性啊。” 凌然“恩”的点点头。 “不管人家说啥,咱们只谈客观条件能不能达成,您一定一定要注意啊。” “恩。” “凌医生,就算人家说话不好听,咱们也不能爆啊,您说对吧。” “对。”凌然回答的稳稳的。 然而,凌然越是这么回答,左慈典就越不放心。 瞅了个空子,左慈典小声问“凌医生,您怎么想的,您说说看呗?” “你指什么?”凌然反问左慈典。 左慈典心下叫糟,忙道“就梅家人的态度,您怎么想的,咱们私下里说说。您可别大声说啊,就用我能听到的声音。” 凌然想了想,摇头道“我没什么想法。” “咦?没有吗?” “病人家属不是经常有这样的吗?尤其是有重病的病人家属。”凌然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 左慈典给听愣住了“怎么叫经常有这样的,这可是梅家人。” 凌然点头“他们是有权力的病人家属嘛。你们私下里不是有一个难缠的病人的排行榜吗?梅家人如果不考虑权力的作用的话,应该不会比榜上的其他家属更难缠吧。” “这……这倒也是。”左慈典看看凌然“没想到从您的视角看问题,竟然这么轻松。” “恩。”凌然自然而然的点点头,再起身道“所以,剩下的部分交给你了。记得让病人家属签知情同意书。” 说完,凌然就起身离开。 吱…… 椅子向后推的声音,分外刺耳。 梅天贵愕然抬头,就见退席的竟是主刀医生。 “凌医生……”梅天贵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父亲的手术,预计明天早上7点钟进行,手术方案已确定,我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就先走了。”凌然就像是对待其他病人家属那样,轻轻点头,转身离开。 梅天贵不由站了起来,却只能目送凌然的背影渐远。 此前一段时间,凌然所做的肝切除手术的数据,早都汇总到了梅家案前。如果说,一两周前,梅家还有考虑过其他的主刀医生的话。到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其他候选人了。 …… 凌晨4点。 凌然带着团队成员,悄悄的行走在武新市一院的走廊间。 吕文斌、余媛、左慈典和马砚麟,皆是神采奕奕的样子。 他们都是习惯了凌晨3点钟就查房的人,今天多了一个小时的睡觉时间,自我感觉都很良好。 突然,一抹灰影,自开水间的角落中闪过。 走在最后方的马砚麟不由顿下了脚步,迟疑的喊“是谁?” 走廊,安静的像是凌晨4点的医院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