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带这族人住进了在伽末欧曲河畔当地人叫做“蒙扎古”(女王宫殿)的碉寨。 寨子已经修好一半,两座警戒碉,两座战碉,五十座碉房。除了阿奴的楼房是六层外,一般的碉房通常有四层,房顶的一半为平台,三面围成女儿墙,墙角上翘成角状。平台上安有涧槽,把水引出屋外。另一半为歇山式,覆盖红瓦。整个建筑下大上小,逐渐向上收缩。全部墙体都是用形态各异的不规则石头堆砌而成。 房屋的基本布局是,底楼关养牲畜,二三楼放置锅碗作厨房,设有客厅和卧室,供人生活;四楼为仓库和天台。楼顶的平台一般是乘凉、聊天和小孩们玩耍的地方。在收获季节,也是晾晒粮食的地方。厕所安排得非常巧妙,建于二楼或三楼的石墙外,有一根打通的竹管通到室外地面上挖的粪坑。这样一来,不仅厕所保待了清洁,没有任何味道。也非常便于使用粪肥。 李作叫人从山中移植了许多花木种在庭院内,虽然都是新屋,但是褐色高大结实地墙体看上去有些历史的厚重感,环境相当清幽。 住惯吊脚楼的阿依族人一开始很是新奇,适应之后非常满意。 阿奴的六层小楼让他们叹为观止。格局跟他们的一样,就是大了一倍,里面都是刘畅命人送来的汉式家具还有梁王府里的那张拔步床。十几个孩子一拥而上挤在那张像小房子一样的床上打滚叠罗汉,他们都是光着脚丫子,床上的帐幔被搞得一塌糊涂,背面上都是黑乎乎的脚印。阿奴没办法,只好先挪到孩子们的房间睡觉。然后叫人赶制足够的鞋给孩子们换上。 纳达岩在新的居住地寻找草药,这里的植物跟白玛岗的不大一样。当年阿奴在白玛岗曾试着收集标本想做个图鉴给他,但是那里气候潮湿,标本没法保存。她想起吐蕃的那种用狼毒草做的纸,那种纸有毒,不容易生虫长霉,这里气候干燥些,用这种纸来做标本再好不过。 那以后她开始注意收集住地附近的植物和昆虫标本,渐渐地,就是族人和前来窜门的绒巴人发现了没见过的植物和昆虫都会搜集来给她,还没到冬天,做好的标本已经垒的有一人多高,然后她开始分类,标注名称,注明属性。但是这些标本的数量越来越多,渐渐占满了小半间屋子。 还有真菌,干燥了都是变形的,没有防腐剂无法做浸制标本。 对于那些植物的名称也是很头疼的事情,阿奴先找到当地的叫法,然后跟阿依族语和吐蕃文对照,最后再找出它的汉文名字。一些显而易见的比如杜鹃花,无花果之类那就不用费脑筋了,但是大部分的植物她都不知道汉名,如果是这样,这标本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了。 她想来想去,只有将所有的植物画成图鉴,然后送出山到中原找那些精通药材的人做比对。一个人画实在完不成,她抓来哈伊拉木,顺便再收了小琼玛还有两个阿依族的孩子作徒弟。那两个孩子是纳达家的,男孩子叫阿拜尔,十岁,对成为阔阔很感兴趣,女孩子叫赫云,九岁,是阿吉拉的小堂妹。 秋日暖暖的阳光照进五楼那间宽敞的书房里,洒在书桌前埋头学画的几个孩子身上,由地上直顶到天花板的高大书架散发着一股木头的清香味。这里的书都是刘畅命那位钱掌柜捐出来的,还有罗桑和云丹的收藏。 夕槿看见一束束笔直的光线中无数的灰尘在飞舞,挥舞着手中的毛笔:“阿妈,脏脏。” 她跟那个整天把自己搞得像泥猴的哥哥不一样,懂事后就很爱干净,还很爱漂亮。她看见阿妈给自己画的卡通画,里面的小姑娘穿着西式的那种简单的小口袋裙,露出半截小短腿。她喜欢上了口袋上的小熊,闹着也要,再三声明要两个口袋还要花边。可怜她阿妈只会画,针线功夫蹩脚的一塌糊涂,最后还是沈青娘出面搞定。 哈伊拉木画了几天歪歪扭扭的直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