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枝沉默了下。 “其实,我会知道胶皮娃娃里头有骨娃娃,就是因为这事儿。” 那天,徐春枝去交货,人也在现场,瞧了朱哥家的这场闹剧,朱哥拉着现在的媳妇进了自己厂房的大门,徒留闺女儿在那儿大哭,前媳妇丁安莲在那儿气得心口大起伏。 丁安莲气不过,捡了一个落在地上的玩偶,用力地往石头上砸了砸。 后来,她嘴上骂着莫名其妙,朝大门啐了一口,怒气冲冲,也扯着闺女儿走了。 当爸的心里没闺女儿,闺女儿以后也当没这个爸,就当他死了! 徐春枝:“我就在一旁,气氛那样僵,就没敢上前打招呼……” “等人走了,我上前几步,低头一瞅地上的娃娃,发现它被石头刮破了,里头露着这白白的东西,我就拿了出来……” “这一看,心里就有些发瘆。” 胶皮娃娃像人,眼睛像,四肢也像,粉嫩的面皮也像小娃娃,大眼睛扑闪扑闪地还能动。 往日,这是卖点,不是每个厂子都能有这门技术。 那会儿,瞧着从胶皮娃娃肚子里掏出的东西,徐春枝再瞧和人一般模样的胶皮娃娃,心里就不得劲儿了。 “对了,我还捡回来了,我拿来给你瞧啊。” 徐春枝将东西拿了出来。 赖庆丰探头一瞧,猛地吓了一跳,直道乖乖。 “难怪你叫它骨娃娃,是挺像的。” 是冷白色一个东西,隐隐能瞧出像人的形状,脑袋圆圆,细骨伶仃,胸口的位置还有几道痕迹,像是肋骨一样。 “这玩意儿是啥?”赖庆丰也不解,拿在手上拨动了两下,有些沉手,凑近嗅了嗅,没啥味道,“每个都有吗?” 徐春枝:“不一定,我心里搁着事,就自己掏腰包了,去店里买了六个娃娃,六个翻出了两个这东西,也不知道朱哥是啥意思。” 赖庆丰心里也有些毛了。 “要不,咱们再瞧瞧?” 他迟疑了下,“回头你也问问村子里做组装和包装的,东西是人放进去的,说不定朱哥有给他们解释过,这玩意儿是做啥用的。” 总不能没人知道,是朱哥自己放的吧。 那工程得多大呀。 大老板日理万机,可没空做这组装的活儿。 徐春枝一想,也是这个理儿。 “行,我打听打听,去组装和包装那儿问问。” …… 毕竟是一门好的生意,做了一年多快两年,也做熟了这门生意。跟谁过不去,那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瞅着存着里日益增长的存款,徐春枝也舍不得不做这行当。 别的不说,在家做事能顾得上家里,孩子老人都能照顾,一家团圆的,赚钱都更有劲儿。 用手帕将那小小一团像骨娃娃的白疙瘩收好,夫妻两人继续喝酒吃饭。 忙碌了一整日,夜晚是难得的清闲。 “哐当哐当。”这是机器的声音,驱散夜的寂寥。 一般时候,村子里的机器夜里都不停歇,赶工,人能歇,机器不能停,两班捣腾着做事情,争取创造最大的利润。 …… 夜色幽幽,秋风呼呼吹来,带着远处山谷的回音,偶尔还有几声鸟叫,是咕噜噜咕噜噜的叫声,有些深沉,像是野鬼扯着调子在冷笑。 蓬头鬼娃娃藏在赖家厨房四方桌的桌脚下,和下头点着的盘状蚊香坐一道,熏了一鼻子的蚊香灰,也听了一耳朵的墙角。 吓人的骨娃娃? 嗤!能有它上床鬼吓人? 它有些不服气,挂在桌子下一晃一晃的。 徐春枝和赖庆丰夫妻俩虽然偶尔又拌嘴,但还真如赖庆丰说的那样,媳妇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嘛,宰相肚子里能撑船,不计较。 这会儿大吵是没有。 怂! 上床鬼透过现象看本质。 又听了一会儿墙角,蓬头鬼娃娃有些无聊,豆儿眼一转,心里又起了个主意。 方才听这徐春枝说了,前些日子,他们的大老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