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垚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让何金成和江宝珠过来。 她抬头看了看天,知道陈聪聪为啥耳朵尖红了。 春天,是万物繁衍的季节呀。 潘垚没有打扰蛇蛇进行敦伦大事,打扰这事不厚道!她领着几人下山了。 这是山林,是山间门万物的主场,人们进山,本就是人类扰了山林的生物。 “聪聪哥,你今儿在家还是去你姑姑那儿啊。” 陈聪聪:“在家呢。” “那我一会儿去你家寻你。” 潘垚送了何金成和江宝珠回了六里镇,再回芭蕉村时,已经是落日西沉时候。 只见云蒸霞蔚,天边的云彩染上了一层艳丽的橘色。 陈家离潘家倒是不远,走一条小路,再饶过一条小河便到了。 陈家落座在小河边,那儿还有一座古桥,桥有数百上千年的历史了,是石头砌的,不长,也就二十来米的距离。 正好将小河两边连接,石桥的中间门拱起,带乌蓬的小船都能从桥下的大圆洞过去,江水悠悠,石桥经历了风吹雨打,石头面润滑斑驳,有着岁月的痕迹。 “潘垚,你找我啥事啊。” 潘垚过来的时候,陈聪聪早就等在了院子里了。 爹妈不在家,爷爷奶奶年纪大了,陈聪聪虽然是半大小子,却也承担家里很多活,这会儿,他手上还拿着把砍刀,趁着天光还亮,正将晒在院子里的枯树枝砍了。 砍完了树枝,还得用干枯的稻草条捆扎,这样的柴火好烧,一通忙下来,手指头都粗糙了。 潘垚手中两个布袋,招呼陈聪聪和她一道去村子里乞米。 “乞米?”陈聪聪不解。 “恩,”潘垚点头,“今儿瞧到那么多条蛇,这是凶兆,家中或许有祸事。” 潘垚说得委婉,其实不是多条蛇,是瞧到蛇在万物复苏的季节里繁衍,这事它有凶。 当然,蛇蛇进行敦伦大事,这话潘垚也有点不好意思明说。 昨日时候,何金成都会和她说以身相许了,潘垚突然惊觉,翻了年,她就又长了一岁,是个大姑娘了。 咳,还是得注意点自己的形象,不可以像以前那样生猛! “不过也不要紧,我听老仙儿说了,这也有祈禳之法,咱们去婶婶婆婆家讨两三勺的大米,再去石头那处熬成粥吃了,这祸事便避了。” “啊?”陈聪聪愣了下,随即拍了下身上的木渣,三两下走到潘垚身边,接过她手中的另一个布袋,急道。 “那等啥,咱们快去吧。” 同为芭蕉村人,陈聪聪对小大仙可是很信任的。 过年时候,他奶奶以为姑姑家新房闹鬼,特特找了小大仙。 也是她帮忙瞧出屋子风水有些不妥,什么【宁叫门前闹嚷嚷,不愿屋后脚板响】,他们家这才知道,不是闹鬼,是人祸,是他姑父的大嫂子装鬼吓人呢。 …… “谢谢婶儿。”潘垚甜甜笑了下,冲舍米的婶子道谢。 “哈哈,谢啥,两勺子米的事。”婶子豪爽。 告别了乡亲,潘垚招呼陈聪聪,两人一道去了陈家附近的石头坡处,拆了鸡寮的几块破砖,垒了个简易的灶,潘垚再从家里拿了个陶罐和陶瓷大勺子,煮了一锅的白粥。 “咕噜噜,咕噜噜——”陶罐里的水煮沸,大米慢慢变软,绽开米花,汤汁逐渐粘稠,有一股淡淡的米香飘出。 “谢谢你啊潘垚。”陈聪聪小声,头上还戴着顶破斗笠,这也是祈禳中的一步。 他知道,潘垚是修行中人,不沾因果,自然是不怕那大凶之兆,这是在陪他破凶呢。 “不客气。”潘垚也戴着顶斗笠,听到这话偷笑了下。 嘿嘿,还真别说,这祈禳之法还怪好玩的,像是玩了一次过家家游戏。 是煮了真饭,不是用破叶子,要是宝珠在,保准能玩好一会儿。 …… 时间门转眼过两日。 清晨时候,潘垚咬着个酥油饼,喝了口豆浆,屋子外头,潘三金在树荫底下给自行车的链子上油。 他一边忙,一边朝厨房里的潘垚喊道。 “慢点吃,不急,爸爸等你。” “哎!”潘垚应下,手中的动作却加快。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