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大的他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虽然没能劝得穆千璃跟他回遥城,但至少他见着她了,往后在她改变主意之前,就先在扶风镇陪着她吧。 杨宥然这头乐得去寻了个住处在扶风镇安顿了下来。 穆千璃却是烦闷不已。 起初穆千璃是打算给杨宥然寄信去,冒着透露自己位置的风险,让杨宥然帮她盯梢放风。 最后这事被她搁置下来,她压根就没和杨宥然联系。 但杨宥然自己便找了来。 穆千璃躲在这里并不安全,杨宥然能找到她,保不准再过不久她爹也会找到她。 怜玉担忧她总不能一直在外躲着,杨宥然也劝说她不如回家和她爹低头认错。 好似旁人都无法理解她为何一定要这般倔强,也无人真正支持她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 烦闷之下,穆千璃今日暂且搁置了趁夜潜入容澈屋里的计划,抱着几坛酒在夜里攀上了自家的屋顶。 穆千璃刚在屋顶上坐稳,好巧不巧,一垂眸又在院中瞧见了没睡的容澈。 她嘴角扯动了一下,心道,他还真是没哪一日会早睡的,好在今日她并没想做什么。 所以穆千璃倒也坦然,冲容澈笑了笑,道:“今日我自己带了酒。” 说罢,还把酒坛举起给容澈看。 容澈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穆千璃今日似乎真的只是想喝酒而已。 他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朝屋里走去。 没过多会,容澈从屋里也拿了几坛酒出来,仰头道:“我陪你喝一点吧。” 穆千璃摇头:“你若身子不适不必陪我,今日我有些烦闷,可能会喝得多。” 言下之意也可能在提醒容澈,她若喝多了,兴许是会醉的。 容澈抿了抿唇,没多犹豫,开口道:“那我少喝一些,陪你解解烦也好。” 不等穆千璃再开口,容澈已然有了要攀上屋顶的动作。 不过他又很快反应过来,视线一转,落到了被他搁置在一旁好些日子没用的木梯。 容澈不太自然地走过去,好在木梯并未沾有太多灰尘。 木梯靠在屋檐上,他动作慢吞吞地爬上了屋顶。 穆千璃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不禁小声提醒他:“你小心一点。” 不过容澈自然是摔不着的。 待他在屋顶上稳稳坐下后,穆千璃才放心地收回了眼神,仰头喝了一口酒,烦闷不减。 容澈很安静,也如他最开始所说,喝得不多,几乎是穆千璃好几口他才浅浅喝上一口。 一坛酒下肚后,穆千璃思绪开始迷离飘散。 她转头看着相距不远安静坐着的容澈,忽的又涌上了倾诉的念头。 穆千璃并没有很快开口,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容澈俊美的侧脸。 没由来的,她便觉得容澈不会如旁人那样。 至少,不会像杨宥然那样劝她回去低头认错。 看了片刻,穆千璃没头没脑开口道:“容公子,你想知道我为何从家中逃出来吗?” 容澈自是知晓,但还是附和着问:“为何?” 穆千璃双臂环住膝盖,嗓音闷闷的:“我爹逼我和不认识的人成婚。” 开了个头,她便有些止不住话,一股脑说了出来:“他说,女儿家到了年纪自是要与人成婚的,执掌中馈,相夫教子,那便是一辈子都待在后院里,再无自由可言了,我不愿意那样。” 穆千璃说完转头看向容澈时,发现他眸光深沉,似乎被她的话语带进了某些思绪中。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喝多了看得不清晰罢了。 穆千璃问:“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事,你会选择妥协吗?” “不会。”容澈微垂着眼帘,但很快便做出了回答。 穆千璃愣了一下,只觉容澈好似没怎么思考,心中早已有了这个答案。 容澈抬起头来望着浩瀚的星空,因穆千璃的询问,不由想起了他离开京城远到此处的原因。 被逼成婚似乎只是他所规避的烦心事中最为微小的一件事。 他找着各种借口不归家,他逃避一般地不愿回到京城面对这一切,旁人不知,他自己却明白,他只是不想妥协而已。 不想做父母眼中那个永远不会犯错的儿子,不想做旁人眼中那个好似无所不能的天才。 何为应该,何为不该? 他们寄予他的期望太多,却从未有人听取过他是否真的愿意,他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穆千璃也同样不是心思细腻之人,但此时却是明显看出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好似将容澈的情绪也带着沉了下去一般。 她回过神来补救,笑道:“我还以为不会有人和我一样呢,怜玉和表哥都说我倔,但我觉得你说得对,既是还有办法改变,就不应该放弃。”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