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虽然都不归俞大猷管,但他们毕竟都是李彦直一系的人,俞大猷在官场上在集团内的地位又都比他们高,所以一纸传达过去马上答应配合。占城百年来被安南侵夺了许多土地,也想趁机夺回,而且他们对大明素来温顺,因此也无异议。黎家正想重夺安南的统治权,所以也表示将全力支持。如此一来,安南便面临被南北夹击的困局。 阮敬对大明本来就敬畏交加,在钦州被俞大猷打败后又多害怕了两分,被詹臻的使者骂了一顿竟然不敢还口。在南边,二张与占城、黎氏得到詹臻的知会都都蠢蠢欲动起来,阮敬心想俞大猷在北部大军压境,南面又有四家呼应夹击,心中恐慌,忧形于色。 安南的冬天没有雪下,这日吹了一整天的北风,天气干燥,宜于出游,在安南境内自称“太王太后”的武氏跑来找阮敬去郊游,阮敬哪里有这个心情,怒道:“还出去郊游!再不想办法,连命都要没了,你还有心情玩!” 他对武氏从来都是好言好语,从来没这么粗鲁过,这时忽有这等表现,武氏吃了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情,阮敬耐着性子把詹臻派使者来的事情说了,武氏也是个颇有谋略的女人,有些吃惊道:“我这一年多来不理会这些,都交给了你打理,不想竟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大明毕竟是宗主大国,惹不起啊!如今内忧外患,还是低一低头,等风声过去了再收拾莫、黎等人。” 阮敬颇以为然,就派人向詹臻服软,道:“我们的少主莫宏瀷是天朝册封的安南都统,朝廷诏书尚在,如今天朝在我境北屯重兵,在南边挑拨占城黎氏,我安南士民不知天朝是何用意,不免心寒。” 詹臻把脸一沉:“我大明兵马调动,是南是北,要你们来管?至于说什么挑拨——你们这是什么措辞!再说,莫宏瀷不是薨了吗?” 原来当初阮敬为了捉莫正中,曾谎称莫宏瀷已死要迎立莫正中,用这个借口到钦州拿人,不想这时却被詹臻捉住了作把柄。 那使者十分尴尬,又要上北京上表求情。以往大明朝廷对安南的态度总是要他们莫惹麻烦便行,不想这次詹臻的态度却变了,变得强硬甚至蛮横,冷笑着对阮敬的使者道:“我为朝廷所派钦差,就是莫都统(莫宏瀷)来,也得给我见礼,他阮敬一个臣下之臣,有什么资格越过我上北京?”就把使者给逐退了。 见詹臻表现得这么强硬,再琢磨他说话的语气,阮敬和武氏就更感不妙了,武氏道:“大明这次,只怕来着不善啊!可莫要想像永乐皇帝一样,要将我安南收为州县了吧!” 阮敬沉吟道:“只怕十有八九了。最近大明在南海开疆拓土,连南边占城都有内附的说法了,我们比占城更近,他们要取我们那也在情理之间。” 武氏哭道:“那可怎么办啊?” 阮敬冷笑起来,道:“放心!我们纵打不过大明,但大明要灭我们,也不容易。我已有主意了。” 武氏抹了泪水道:“冤家啊,你有什么主意,却说来我听听,让哀家放心些。” 阮敬道:“对付天朝嘛,莫若挑破他内斗,等他们忙于内耗,我们就不会有事了。此外就是再找个外援。” 武氏道:“如何挑拨大明内斗呢?再说,天底下去哪里找个敢对付天朝的外援?” 阮敬笑笑说:“这两件大事,最近刚好都有门路。半年前有两个桂王的王府属官跑到这里来投奔我们,此事你可还记得?” 武氏点了点头,说:“记得。据那两位先生说,大明如今可是帝相不和、将相不合啊。” 这一年多来大明朝廷削砍藩王供养,中央朝廷的财政状况是好了,可各王府以及吃王府饭的帮闲却都叫苦连天,藩王们收入少了,势必节流,因此就辞掉了许多的门客,那些门客各寻出路,其中桂王就有两个属官丢了饭碗,竟越境跑到越南来投阮敬,并给安南带来了许多大明内部的消息。中华士民到了周边从来都甚受尊重,所以阮敬对这两个属官也颇为礼敬。 偏偏这些人心里对徐阶李彦直充满了怨毒,言语之间自然将诸王的不满大肆渲染,又好做定论,道:“大明的天下,毕竟是朱家的天下。如今徐阶李哲倒行逆施,哪里能够长久?只要天子再长大几岁,收回大政,这两人就要倒霉了,那时乾坤都要翻转过来。” 又将这次李彦直的丁忧拿出来说:“不见这次诸王一发力,那个不可一世的李哲也罢官下野了么?” 这个时代信息传播障碍重重,安南的士林对大明的了解渠道其实也颇为有限,所以对这两个王府属官带来的信息十分重视。 阮敬又说道:“至于外援,听说西面有个大国叫佛郎机,这些人相貌有如魔鬼,力大无穷,又有火铳大船,大明对他们都颇为忌惮,若是能联系上他们,内外并举,我们定能转危为安。” 武氏听了深以为然,把头挨过来说:“冤家,你真是好本事,听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放心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