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欲张入云多为杀孽还薄了仁心。 张入云为此也不多言,依然只是每日里抄录藏经中的经典,艳娘即自那一日起闻张入云有与自己分手的意图,虽连生了两日的气,但事后反而一力催促张入云尽上路,并且将录书一事承揽了大半,虽是看着她不费力随意摘录,却比张入云全神贯注还要来的妥贴。张入云为此很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每常里都在崖下清奏,已慰艳娘辛苦。有时艳娘在峰上待的闷了,张入云也陪起一同下山在左近走走,虽是艳娘好杀,见到灵异动物总是想生擒活吞,但都为张入云阻住,到后只是采摘些异果打了事。 一日,因已至隆冬,鹅毛大雪下一天一夜,雪住之后,漫山遍野已是披撒一片银妆,张入云这几日因艺业已成正要准备上路,不免有些疏懒,只在室中整订打典行装,不料艳娘倒是兴致极好,竟难得要他陪自己野外踏雪。张入云虽是无雪,但因这几日来想与其商量将她留住在乐长老人处,所以不好意思拒绝。 正巧白猿这两日正在山中赋闲,为此张入云便也将其带上,也方便路上寻觅异果,以妨艳娘杀生。不料临行前白猿竟是有些懒洋洋的,脸上神色有些疑惑,手里犹豫着向张入云比划,意似让他不要出外巡游。而此时艳娘已将哀劳鸦召集周全,见此刻白猿作梗,只一个瞪眼,便将老猿吓得连连点头,不敢再有些许违逆艳娘的举止。 一时上艳娘与群鸦在空中飞纵,张入云与白猿则在雪原上急驰,因二人都是身轻如燕,虽是步行却不让的空中的艳娘与群鸦,回头再望,真个是踏雪无痕,一人一猿虽奔出良久,但脚下也不见丝毫踪迹。张入云半年来习得乐长老人指法,自忖功力又得精进,此时回身观望,也是颇为满意,他本就是爱跑的性,如此一时奔了兴,又得空中艳娘挑拔比试,众人竟是一路行出百里之遥,若不是白猿见离主峰太远,一行人只怕还要再行的远些。 不料众人刚驻足,为的龙牙便好似觉些什么异端,瞬时间已是抖起翎羽,一个急蹿便已向数里外的一记黑点扑去,因见领起身,剩余的哀劳鸦自也是纷纷振羽虽之而上。张入云目光锐利,只放开目力细查,却原来是一尾只两尺余长,全身雪白,只脚爪炭黑的小狐狸,正口里衔着一株灵芝草在雪原上飞奔。因是伏身傍着雪地而走,若不是四爪张扬,真不易觉。为此张入云方知自己虽得目力惊人,但到底还是比不得这空中的俊鸟,一时不由一阵苦笑。 艳娘因见狐狸口里衔了一株朱红的芝草,自是想要,见虽有群鸦追踪,但那玉狐竟是灵动之极,一个觉察不妙便已钻入雪原一侧的矮树林,如此哀劳鸦在林中不得疾飞,很不得力,虽仗着数量众多,但好一会儿功夫也不见将狐狸生擒。因此上艳娘即命白猿上前追赶,未想此一番老猿却是很有些怠慢,张入云见其疏懒,正在疑惑,却见艳娘起狠来已是将修罗刀祭出,白猿害怕,只急的“吱”的一声,便已蹿出身影,顿时雪原上便惊起一道白虹,直往林中贯去。 张入云见艳娘举止猛恶,不由笑着劝道:“你对它这般凶恶做什么,这老猿连日来都为齐前辈天南海北奔走,难得这两日有些闲暇,你就让它歇歇又何妨!何况我看那狐狸也是得了些气候的样,若是这朱草它得来不易,你又何苦与它争夺。” 不料艳娘闻言便犯了嗔怒,当时即沉声道:“这畜牲虽这多日辛苦,但忙来忙去,又不是在听我的吩咐,办我的差使,我为何要体恤它?何况它如此在齐老头手下卖力,还不是为自己求个进身,所谓一士不奉二主,它自己卖主求荣在先,已把我抛下,我何必要替它着想!至于那狐狸的灵芝,我自来就好强人所难,夺人所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难不成你今日明白我的为人不成!” 张入云与艳娘近日来语气渐和,不想她今日又有些重犯当日气色,因见艳娘不乐,自是也不便多语,以召其喝骂。二人就这么亦行亦止,虽是在慢慢踱步,其实是在等白猿与群鸦归来。不想猿、鸦竟是多时不至,艳娘等的焦急,便已拔动身形前往寻探,张入云见此自不免也随后紧跟而上。 当下二人行不出两里,便见林中有一高高隆起的土堆后竟放有数尺上下的精光,张入云见左近并无山石,如此突兀的冒出一截高土,甚是奇怪,正犹豫时,艳娘已是驻了脚步,见有异光放出,便欲上前探望。张入云见了,本不欲阻止,但不知怎么心有警兆,却放言道:“如此平白无故的隆起一包黄土,我看甚有些古怪,还是不要去了,免得我二人在此逗留,白猿与群鸦回来时,却寻不见我们!” 张入云说出这番话时,本就料定艳娘不会听信自己,果然艳娘闻言,鼻下就是一哼,待转过身时,已是满脸作嗔的看着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