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上下已被汗水打湿,额头间的汗水,已将他脸上湿润地如被雨水浇过一般,而双眸也因为眉间汗水的不住滴落,将他眼前打地一片模糊。脚底足腱早已变的毫无知觉,身体沉重的好似一步迈不动了,虽是他七年来累日锻炼他这一双脚力,但也从未想到过会有今日这般疲累。 张入云在将隐娘负在背上的那一刹那,就已打定主意绝对不可以在天亮之前稍作停留,但此刻他身上的疲累,这一想法却是不止一次的在他心头浮动,只是每一次当他欲放慢脚步时,身后隐娘的体热却又让他一次次的打消这个念头,当下他几乎将口中牙齿咬出血来,脚底却是丝毫未停—— 待隐娘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再看自己,却正躺卧在地上,身下垫着木板和张入云的外衣,上身也被张入云的红巾做被盖了,倒是并不觉得寒冷。而张入云也正在身旁不远处调息养气。 再往四周看去,就见身旁竟是密密麻麻停放了有数十具棺木,隐娘看在眼里却是摇了摇头,心里暗怪张入云胡闹。只是她身上酸软,却是无力与他分辩。 张入云已在一旁休息了一二个时辰,体力虽未尽复,但到底精神要好了许多。他又是时刻留心隐娘,一时听她得起身出的声响,便立刻睁开了双眼。 隐娘见他醒了,笑道:“交你办点事,却是这般无用,连找个落脚地方都不会,竟跑到这死人睡觉的地方,也不怕晦气。” 张入云见隐娘开口就是责备自己,倒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当下也笑道:“能找到这一处就不错了,昨晚把我累个半死,直跑到天将破晓停了下来。可是运气却不太好,左右都没个人烟,幸得有这处义庄,不然你我只能露宿野外了。” 隐娘却道:“即有义庄,当有人家,怎会没落脚地呢?” 张入云答道:“就是有人家,你也不看看我二人这副打扮,我是一身的破衣烂裳,倒还能勉强被人看作是个叫化,但你——。”一时盯着隐娘身上的一副紧身蛇皮道:“却只怕要把别人给吓死了!” 隐娘知这是张入云不忍打扰别人的托辞,但久来她已知张入云这一身毛病难改,却也无法。 此时又听张入云辩道:“何况此处也还不错啊,人道是升官财,这里这么多具棺材,只怕我二人还消受不起呢!” 隐娘不听他满口胡言,说道:“想不到,你竟还有那般奔行的本事,怪不得我往日看你的脚趾竟比常人长出许多,一时没做深究,却是连我都看走了眼!” 张入云听她说起自己只用足趾奔行的伎俩,却笑道:“这哪里是什么本事,只是我儿时轻功练不成想出来的呆办法,就算是样本事,那也只是样笨拙的本事!” 隐娘却是正色道:“这绝不是什么笨办法,所谓大巧似拙,也不过就是你这样的了。要知道再高明的把戏,遇上高明的时候,也只不过还是在耍把戏而已,怎比得上身怀绝技的高人。我先时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轻功底,不然的话,也可将我的身法传你一二,早做准备的话,你也不至于如昨夜那般,累成这个样了!” 张入云一听隐娘要教自己轻功却是精神一振,忙就追相根究地起来。 隐娘因二人还在险地,便口里答道:“此刻还不是时候,你我二人还是赶上路要紧,好是能雇一辆马车或是乘上船那方便。” 张入云闻言却是一惊,他未想到隐娘会伤的这般重,竟已到了不能施展轻功或是骑马运劲的地步。 当下张入云心里虽然震惊,但面上却未显出,口里说道:“也好,坐船乘车,一来路上方便隐蔽,二来我二人也好借此疗伤。只是你现在这副样实在不方便在街上招摇,还是等我先去附近找些衣服来换上吧!” 隐娘听了却道:“还是不用了,你一去一回要耽搁不少时间,何况这附近也无人烟,想买件女的衣服也不容易,你又不愿做那妙手空空的事儿,就算你偷得一两件回来,我也不想穿别人穿过的脏衣服。” 说完便把罩在身上的长衫除下,又将内里的红巾解下递给了张入云,口里还笑道:“怎么?今日却不再宝贝你的这条红巾,让我披了这长时间?” 张入云闻言不免有些脸红,但一抬仍照直说道:“你不同,别人怎可与你相比!” 隐娘听了这话,反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当下未作声,又从堆里取出那把银剪,双手不停,只一会儿便将张入云那一领长衣连衬里一同拆下。 幸是张入云昨日为了拜寿,穿了一套整衣服,此时这长衫经隐娘一拆,衣料甚多,当够隐娘为自己做一件衣裳。隐娘神针,不大功夫,却是将内外两层衣料,缝成了两套外衣,一套自己穿上身,先将内里的紧衣服遮挡住,另一件短衣裳却是给了张入云,以除他此时只有内裳的窘态。 只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再做一双鞋,未免有些美中不足,好在隐娘此时长衣及地,外人倒也看不出来。 等两人将衣服换好,隐娘便欲上路,张入云见状,却是不令其走动。隐娘见了自是不肯,哪知今番张入云却又未听她的,只手一揽,便将隐娘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