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抬头看了眼魏繁星,“所以你知道你当时有多危险么?” 一个不小心,脑出血就能把她带去见阎王爷。 魏繁星抬手蹭了蹭鼻子,“……我知道,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我命大嘛。” 顿了顿,她又问:“那医院怎么说,给他家赔多少抚恤金?” “听说是五十万。”冯悦叹口气,“不多不少吧,但再多有什么用,人都没了,他儿子才两岁。” 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突然失去支柱,毁灭可想而知。 魏繁星忽然想起那天,母亲拉着她的手,哽咽着说如果她没了,这个家就散了。 每一个人都很重要,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是这样的。 “阿悦。”她忽然出声,声音轻轻的,有些犹豫,“我妈说……让我辞职,回临水去,或者调去社康,你觉得……” 冯悦吃菜的动作一顿,豁然抬眼,隔着火锅的烟雾看向对面。 魏繁星的脸孔在汤锅升起的雾气里影影倬倬,看得有些不真实。 她张张口,半晌才道:“这事儿不要问我,得问你,你怎么想的?” 魏繁星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青菜,声音又低了点,“我怎么想……不是很舍得,两边都舍不得。” 她舍不得这份有前途的工,“我才聘主治还没多久呢,主任之前还说下半年让我去进修,要是走了,我还不知道下次机会在哪里。” 但也舍不得让父母操心,“我爸妈,特别是我妈,她胆子挺小的,我住院的时候,好几次半夜醒过来,听到她偷偷地哭,回来之后,她天天大老远去烧香,还打电话让我爸回乡下去拜拜我爷爷奶奶,叫他们保佑我好好活着。” 说到这里,魏繁星停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眨眨眼,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了。 “我中学那回……她跟我爸好不容易陪我闯过来,现在都要六十岁人了,还要替我操心,我就觉得吧……” 她停了下来,再没继续说。 冯悦放下筷子,把电磁炉的火关小了,烟雾很快散开,她得以看清魏繁星的脸。 她跟魏繁星本科是同班同学,研究生同一个导师,工作后同一个办公室,认识十年,她已经彻底摸清魏繁星是什么样的人。 她永远沉稳温柔,只在熟人面前多话,却给人一种绝对可靠的感觉,特别是她笑起来时,清秀得略显寡淡的眉眼会被瞬间点亮,灵动明亮,让人如沐春风。 她也永远踏实上进,热心善良,交给她的任务永远完成得最好,托她帮的忙从来最让人放心,她也勤奋好学,主任每次表扬谁谁的论文因子多少,总有她的名字。 魏繁星实在是个很好的朋友,也是很有前途的同辈,她如果离开,冯悦会觉得很遗憾。 但是,“如果你决定要走,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会支持你。” 顿了顿,冯悦继续道:“其实出走不一定就不好,除了工作和学习,还有更重要的事,比如你的身体,比如你的家人,压力小一点的话,生活应该过得更舒坦点吧。” “我都忘了上一次出去旅游是什么时候了。” 她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 魏繁星又抬手蹭蹭鼻子,神色有点赧然,“其实我还担心一个问题,要是离开单位,我的房贷怎么办?” 容城房价日渐高企,魏繁星为了有个自己的小窝,选择了购买公寓,公寓的价格没那么高,而且房子的产权还是七十年的。 又因为是二手房,前房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