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说实话,身为一个将死之人,秦王子楚早就没了与王学斌争锋的念头。 三年时光,秦军在王学斌的统领之下,一路将兵锋压到了敌国国境。 六国联军五十万,其中一半伤亡在王学斌的手里。 李牧战死、廉颇、项燕被俘,六国名将,十不存一。 现在六国联军,早已没了当初征伐暴秦的豪气,颤颤自危,心里想的都是如何自保。 身为秦王,他不喜欢王学斌这个人。 但作为一国之君,他又对此人的能力无比佩服。 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与王学斌争权的心气,也理解了当初秦昭襄王为何将秦国大权交付此人。 能力冠绝六国,而且丝毫没有钳制的办法,除了信任,别无选择。 秦昭襄王的选择为秦国带来辉煌,也埋下了危险的祸根。 天下一统就在眼前,待到天下一统,此人何去何从? 封赏? 怎么封? 功高莫测,何以酬功? 不封? 怎么安抚群臣? 秦国一统,此人可居首功,若是连此人都不封,其他人怎么办? 难不成都不封了? 再者说,万一此人对我秦国王位动了心思怎么办? 谁能钳制与他? 朝臣对此人的态度,就好像当初齐国群臣对田氏一族的态度一般。 若是有朝一日,此人兴起代秦之念,他嬴姓赵氏一脉如何自处? 秦君百年的传承要断在此人手中不成? 若是如此,他子楚有何颜面去见先君? 一切种种,让秦王子楚越想越觉得恐惧。 终于,在这临命终的时刻,子楚下定了决心,要逼迫朝中群臣表态。 作为秦王,他终归还是有些志气,不能给新王留下一个遗祸无穷的烂摊子。 子楚自知才干不足以感召群臣,那就只能以大义胁迫群臣站队了! 还好他成功了,群臣总算是有了态度,虽然还不坚定,但总算开了个好头。 其他事宜,就只能交给新王去处理了。 他相信,身为嬴姓赵氏一脉的子孙,没有哪个人会把属于秦王的权柄白白交出去的,即使这个人是那厮的徒弟! 秦王子楚环视一眼,缓缓说道: “拟诏!” “大秦先祖襄公二十六代子孙,惠文王之玄孙,昭襄王之重孙,孝文王之孙嬴姓赵氏子...” 说到这里,秦王子楚不由一顿,看了一眼满面寄希的成蟜,又看了看一脸强忍殷切的秀丽夫人,默默闭上了双眼,继续说道: “...子政博识广智,人品贵重,金铁不可夺其志,百欲不能拂其心,寡人欲传大位与子政,诸臣当戮力同心,悉心辅弼,共戴新君,同扶社稷,尔其钦哉!” “大王!” 听完了子楚的这份诏书,一直守在一旁的秀丽夫人终于忍不住悲呼出了声。 “大王,那子政身为人子,却不在大王身前侍奉,在赵国为质时尚可谅解,但他回归秦国之后,仍旧流连函谷,不肯回宫,如此不肖之子,实在难以服膺天下臣公,还望大王三思啊!” 秀丽夫人急奔两步,带着一脸错愕的成蟜拜倒在子楚榻前,声声哀鸣,犹如泣血。 “好了!” 子楚听闻此言,眉头紧紧锁着,满脸都是不愉之色。 “寡人如何做事,还要你来教?” “臣妾不敢,可是那子政着实...” “住嘴!咳咳咳!” 子楚一声怒喝,打断了秀丽夫人的言辞,确是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蟜儿,快去为你父王抚理后背!” 成蟜闻言,强忍委屈,手脚并用爬到榻上,小心的为秦王叩击脊背。 秦王皱着眉头,费力的咳了几下,一口血痰咳出,人萎靡了不少。 “拟诏!” 秀丽夫人一听眉眼一亮,正在为秦王叩击后背的成蟜也来了精神。 “寡人将薨,命在不测,新君稚幼,德位难平,寡人今拜王观澜为太傅,加封妙澜...妙元侯,协佐幼主,临正安邦,秦君,嬴子楚顿首!” “此诏...一字不易...务必广传天下!” “咳咳咳!” “诸位臣公...当念先君之志...辅佐幼主...勿忘东出!!!” “大王!!!” “父王!!!” 公元前247年三月十八,秦庄襄王,嬴姓赵氏子楚,大薨! 实时,东方六国派使臣赴秦祈降,天下即将进入嬴政时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