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正对着有一条长尾巴的某位妖王鞠躬。 本来,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无神论者,除了穷,没什么能打败他。 自从穿到原主身上,莫名其妙死了之后,他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可能要重新排列组合一下了。 白天桦眼睛微眯,落到了何明川抱着做揖的双手上。 明明是一样的名字,一样亮的眼睛,可他明明却是普通人的灵魂,一点也没有原来草精的记忆,甚至连妖身都没有。 白天桦第二次用尾巴勾住何明川的时候,悄悄催动灵力查看了他的前世。 可是,他的灵相好像被什么黑雾给遮住了一样,就连法力高强的妖王,也看不清他的前世。 有古怪。 白天桦直觉一定有什么人在捣鬼。 等何明川站到了眼前后,白天桦任由对方打着揖躬在那里,而他则敞开了精神力,在看不见的地方探出了九尾,一同钻进了何明川的灵魂深处。 当然,他的灵魂深处仍是一片黑雾。 白天桦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九尾分头在黑雾中探寻,终于有一条尾巴探得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挂在尾巴尖上,缩了回来。 白天桦将尾巴尖上的气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淡淡的白桦树味。 果然 只有地府的三生石能照得出人的前世。 有机会,他一定要带何明川下去看看,到底是谁在他的灵相中动了手脚。 他的阿川。 不容许任何人欺负。 此时,不知道被谁欺负的阿川见做了会儿揖,大佬没有任何表示,就悄悄抬起头看了大佬一眼。 大佬的目光正游移在他的身上,仿佛正在出神。 他看不懂大佬的世界。 咳何明川轻咳了一声,提醒大佬自己正给他行礼。 何白天桦想念出这个名字时,舌头突然顿了一下。记忆中的他,都是叫的阿川,从来也没连名带姓地叫过。 何明川!何明川自来熟地介绍着自己,并且趁大佬迷茫的时候悄悄直起了身子,从来没做过揖,躬着腰,有些微酸。 大佬事多,记不得他的名字,很正常。 平常心、平常心! 他不介意,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想到这里,何明川还憨憨地笑了笑。 原主早死了,是怎么样的人设都不重要,反正他现在就是他自己,表现得最真实就好。 白天桦的目光死死盯住了何明川嘴角边挂的那抹笑。 与记忆中的阿川简直一模一样。 别笑了,再笑要人命了。 人类说的青梅竹马什么的,对他和草精来说太单薄了。 修成人形前,是阿川陪着他在白桦树下修行;修成人形后,也是阿川第一个恭喜他。 他忘不了阿川的笑。 千年前,他就溺死在那笑里。 那时他的心是满的,那里填着一株会撒娇的小小的草。 白天桦终于知道,他穿越而来时,心里那抹空荡荡的感觉了。 他把他的阿川弄丢了。那样好的阿川,他给弄丢了。 而他却一无所知。 是原主的错,还是他的错?或者,他曾经以为的原主,就是失去记忆的自己? 从另一个人口里叫出来的阿桦根本不是那种感觉。 直到现在,他失去一块的心脏,才一点一点又被填满了。 何明川,能找到你,太好了。 但这株会软软叫着阿桦的草精现在是个凡人。 他不知道阿川为什么会是一个记忆全无的凡人,这个他之后肯定会弄清楚。 他只知道,现在还不能吓到对方。 他得徐徐图之,慢慢将对方唤醒。 想起来,他们千年之前的约定。 说起约定,白天桦的脑海里又浮起了一段记忆。 那是一个晴朗的黄昏,血红的残阳照在相依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何明川比他矮半个头,他的手搂着阿川劲瘦的腰上,手指微曲,在腰间的皮肤上轻轻抠了抠。 这动作,好像经过无数次的练习一样,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就像一种习惯。 记忆失去了,习惯却是养成的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千年来,都不曾改变。 旁边的人转过了头,明晃晃的瞳孔里是自己的倒影,阿川就这样认真地侧过头看着自己,红红的半边脸颊被夕阳照得像染上了一层胭脂。 阿桦,我修出了人形,从此之后,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阿桦,我我我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