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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怪


    “你是想用……”沈秦箫问道。

    “对,噬魂香。”沈秦筝点点头:“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务之急,首先要知道那名死者身份,她是否是永丰县人士。从这里入手,兴许会翻出些什么新的蛛丝马迹。”

    他转过头:“莫青,你跟着一起,我不放心尤响。”

    莫青当场应下:“是。”

    回到馆驿的时候,天色已将近乎黑了下来。馆驿边的树已经染上了黛青色,颇有些山水画的淡雅。

    沈秦筝无心临窗观景地瘫在床榻上,疲惫不堪地在脑中理着这几日明查暗访得来的线索。

    他本应“瘟疫传言”,而被引到此地,发现了十甲村地陷。灭影侍卫看见的尸体也不翼而飞,甚至连失踪的痕迹也没有,只找到了一块沾满鲜血的白布。

    上巫山询问巫医,却得知巫族已经单方面同他们划清了界限。

    他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这瘟疫真的存在过吗?那林氏死得不明不白,但尸体症状却同几年前一模一样,他们从这一点就推测出有瘟疫,是否太过于武断呢?

    如果这瘟疫真的存在,又有谁有这样快的行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掐死了所有的线索?

    倘若做个大胆的假设:瘟疫之事只是杯弓蛇影根本不存在,那就只能说明灭影看见的尸体根本不是因为染上瘟疫而死的。

    同理,林氏亦然。

    可那香灰明明就和香炉里面的香灰并无分别。

    出现一例尚且能解释成意外,出现了两例,还能是巧合吗?

    不,不会。

    沈秦筝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他想起了林氏那沾满香灰的手指:这香灰,会不会是某种媒介呢?

    他们最开始都觉得,手指与嘴唇上沾满了香灰,一定是死者发现自己染上了“瘟疫”,于是赶紧四处翻找香灰服用。毕竟经过当年的事情,这方子几乎所有人都清楚了。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因为不知什么原因的驱使下,去服用了这香灰,然后出现了所谓的瘟疫的症状呢?

    他扭头看向桌上的香炉,然后翻身而起,走进前来静静地注视着正在冒着檀香的铜香炉。

    蓝色的烟雾,妖娆而蛊惑,将沈秦筝的脸氤氲得有些模糊,看不分明。

    四年前的瘟疫的病因,至今没有人能搞明白,但动机是明确的。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想要转移朝廷的视线,牵制住西南的兵力。

    也正是通过“追果溯因”,沈秦筝才抽丝剥茧,最终查到了秦国公府的头上。

    可是现在的理由又是什么?总不能是因为要弄死他吧。

    还有,跟着前来的傅义天,照现在来看,这个“巧合”真是巧合么?

    他缓缓地揭开炉盖,用手撮了一小撮香灰,轻轻摩挲。

    倘若他服下这个,也会像桃花溪村那条狗一样,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便身死魂消吗?

    是特定的香灰所致,还是所有香灰都会有此毒性呢?

    为什么是香灰呢?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沈秦筝陡然从识海中脱身惊醒,竟然没发现自己已然在下意识里将香灰放在了面前,细细端摩。

    房外之人却不似往常,等他发话。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二哥,我想……你要做什么!”

    沈秦箫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瞬身便逼到沈秦筝近前,双手死死地攥住他的胳膊立刻移开:“你要以身试法吗!”

    语气里满是焦躁和不安,甚至带着余怒和后怕,连气息都不稳了。

    还不等沈秦筝解释什么,沈秦箫已经抄起桌上的茶壶,将早已冷透的茶水尽数倒在了他的手指上,并且从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条,使劲擦着那沾着香灰的指尖。

    沈秦筝观察着他的动作,心想:他在抖。

    “你碰它做什么!你不是看见那狗的死状了吗!”沈秦箫用力擦着指尖,甚至都不管自己已经将沈秦筝食指和拇指擦得通红,脱口而出就是满满地斥责:“若是你也……你让我怎么办!二哥,你让我怎么办!”

    沈秦筝飞快地反握住他的手腕,抬至自己胸前,逼迫着沈秦箫抬头看他。

    他的个头比他高,沈秦箫抬头看他的时候,不自觉地将嘴唇张开,带着因为担心而有些急促的喘息。

    沈秦筝的目光首先便触及到了那嘴唇,他想:看上去有些薄,摸起来会很冷吗?

    紧接着,他心中自顾自的答道:会。

    那片嘴唇,碰过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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