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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外


面突然传来几声嗤笑,定是实在没忍住的暗卫。

    莫青又喝了两口黑茶,往外头咳了两声以示不满,这才转过头来腆着脸笑道:“这您就不懂了吧?大隐隐于市!咱从小就是这么被教育的。”

    沈秦筝被他这话勾了点兴致,一边手不停另一边嘴不停地问道:“说起来,听音阁里头到底是怎么训练你们的?”

    莫青听了这话,借杯子饮茶的同时遮住脸色,用余光瞟了一眼他们家大人,发现人家只是随口一问,于是心下稍定,打了个哈哈道:“大人待会还要用午饭,卑职觉得您还是不知道为好。”

    “……”

    沈秦筝写完最后一捺,这才慢悠悠地将手上的湖笔放在笔山,在心里暗暗赞叹湖州来的狼毫委实不错,然后又取出一张纸来准备继续写,顺便懒懒地问道:“又什么事儿啊?”

    “喏,您那新欢又递邀约过来了。”莫青很不屑地撇撇嘴:“啧啧啧,明日邀您去郊外的‘水打铺’游湖吃鱼。”

    沈秦筝白了他一眼:“啧什么啧,说了几遍了,我跟德泽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是是是,您京城有一个呢,自然没那个意思。”莫青显然对那位德泽兄没什么好印象,话里话外都含着他独有的膈应人意味。

    沈秦筝:“什么叫我京城有一个,那是我弟弟!”

    “您自己要真这么想,那这几天又是给哪位小姐写这么多字帖画这么多水墨啊大人。”莫青凉凉且毫不留情地拆了他们家大人的台。

    纵使沈秦筝现在有一千张嘴,也实在百口莫辩。

    无关其他,莫青自他十五岁起就跟在他身后了,他那点心思是决计瞒他不过,所以干脆放弃:“行行行,我懒得跟你掰扯。把前几天永丰县那个县官送来那个茶砖带着,给傅家送过去,就说届时一定赴约。”

    莫青还要还几句嘴,又一个一身皂色的暗卫突然毫无声响地出现在书房,双手递上一张字条:“公子,截影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 ”

    莫青接了过来,对那暗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只瞟了一眼脸色就突然庄重了起来:“公子,是十甲村。”

    十甲村,是永丰县下的一个村子,正好座落在巫山下,而巫山上住着的巫人族,是处在山南路永州府西南处的一处部族。

    传说上古时期,炎帝黄帝大战蚩尤,蚩尤落败以后就逃到了此处。现在的巫人族都是蚩尤的后代,因先祖之仇所以分外憎恨中原人。只是近年来他们换了任族长以后,跟外界的关系逐渐缓和,这才渐渐有了些许往来。

    三年前疫情爆发的时候,巫人族完全关闭了与外界往来的通道,隐居山上。永州叛军便以此为契机,一直在巫山上盘踞,也因此惹得他们不快。直到沈秦筝上任,四上巫山劝动了族长,并许以重利,这才合力剿灭叛军于巫山。

    这其中的重利,少不得永州城内第一大富商傅义天的鼎力相助。

    这位傅员外,名义天,字“德泽”。从名字上看就觉得此人应当颇有侠义心肠,而本人也的确如此。傅家家中原本是做米铺的,后来傅义天年纪轻轻竟又在江祥江大人手中拿到了“盐引子”和“铁引子”,于是生意便越发做得大起来。此人有野心但不贪利,十分重诺,是永州府乃至整个江南都十分有名的义商,生意遍布整个山南道。

    当时沈秦筝四上巫山,亲眼见到了这位傅员外,才知道江祥江大人口中的忘年小友是何等的风采,和如何惊才绝艳的话术。巫山围剿若没有他的帮助,沈秦筝可能到现在还住不进永州的官署里。

    可是,巫山之困不是解了吗?现在又能有什么异动呢?

    沈秦筝打开字条一看——“十甲疑似又显瘟疫,波及桐岗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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