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花枝头。他们以隐瞒相识,从一开始这份情就建立在欺骗上,所以执念过后终成虚妄。 是恨是悔,是爱是恨,他们之间夹杂了太多的神人对立与利益攸关,纷乱纠缠至今,又岂是一个字可以说清的? 一曲终了,姬轩辕收回琴弦,缓缓说道:“这下,你该无憾了吧。” 没有声音回答。他转过头去,看见他双目紧闭,唇边犹带微笑,全身已被一层薄冰覆盖,冰层还在不断加厚。 姬轩辕呆立半晌,第一次伸出手去,主动轻抚那已经冰透的脸颊。忽然间他看到有一滴水打在冰面上,随后有更多的水滴接连不断地落下,在冰浅浅地凹层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他又花了一会儿时间,才发觉到那是自己的眼泪。几乎是刻入本能的反应,他立刻绷紧浑身的肌肉,想要压抑住情绪的失控。然而这一次却怎么都不成功,他越是自制,脸上的肌肉抽搐得越厉害,眼泪不断如泉水般涌出,到最后甚至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他不用再压抑自己,他终于可以揭开倔强的面具,在他再也看不到也听不到的地方,尽情地流露那无尽的思念,那是姬风对太昊的思念。 这一刻他不是轩辕黄帝,更不是统领天庭的神王,而是赤水河边为投错深情所苦的孤独少年。 所以他要用永远的遗憾来惩罚他,更是惩罚自己。 姬轩辕哭了一阵,渐渐地找回了冷静。他抹去泪水,重新整理了自己的仪容,直到再也看不出任何失态的痕迹。 等走出这座宫殿后,他将不会再有任何泪水,因为神王是不会哭泣的。 他走下殿外的台阶,又忍不住回望去,整座太昊宫已被不断落下的雪花掩埋起来,逐渐变成了一座永封的冰雕,埋葬着最初的光辉。 他怔怔看了好半天,这才下定决心转身离开,忽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站满了人。 除了各地主神、还有云顶天宫的仙官仙婢们。为首的身影手执青杖,面容慈和,正是女娲。她身边跟着方雷和祝融,后面还有些熟悉的面孔,都是曾在涿鹿之战中下界为自己出过大力的,比如风后和力牧。 女娲悲伤却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是在问,他去得安详吗? 姬轩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迟疑地说了一句:“娲皇,我……”话未说完,眼前却发生了一件令他吃惊的事。 只见这位最古老的女神弯下腰,缓缓向他单膝跪了下去,紧接着各位主神和剩余的仙人均效仿行礼,霎时间云顶之上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旧日的神祗认可了新的王权,把未来交托给人神共主,迎接新时代的来临。 曾经太阳已经落下,而新的阳光在明天一早,又会重新照耀。 “师弟你看,这晚霞多美,只可惜太阳落山后就会消失。而等朝阳升起的时候,便无人会记得它了。”身着浅蓝色道袍的少年站在庐山飞来石上,望着西峰的余晖悠悠说道,声音感慨万千。 另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老成的青年摇头哀叹:“师兄啊,你火急火燎地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和你一起看落日吗?请恕我事务繁忙,实在没这个时间奉陪。” 凌星见啧啧摇头:“常师弟啊,生活缺乏情趣的话,人会老得很快的。”眼看“古板”的师弟蓦地垮下脸,转身就要走,连忙把人拉住;“好好,我说正事就是。上次托你查的底细,结果如何?” 常陈说道:“师兄,你一向鲜少理会他人俗事,为何对岑缨姑娘身边的那位年轻人如此感兴趣?” 凌星见双臂枕头:“岑缨是我好友,她身边忽然有生面孔出现,出于对朋友的人身安危,我自然要操心一下。” 常陈知他没说实话,摇摇头也不再问,继续说道:“听说他是永州蓟镇宣仁庄的庄主,姓连名斐,擅长地理和航海之术,在当地很是有些名气,所以才被博物学会请为客座学者。” 凌星见沉吟道:“永州蓟镇啊……那可是个风水绝佳的好地方,据说上古时曾是祭祀风神的神地。原本此镇名箕,意味龙尾摆动时产生的风,也表示东方最后一个星宿。不过这个宣仁庄,我以前倒是没听说过……连斐……连斐……莫非……”他连念两遍,忽然笑了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