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眼瞧着已经日斜西方,那英国公府的大夫人,也就是原主的阿娘,估摸着还有不过半个时辰就要回府了,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时不待人,她恐怕要先去二门处准备着了,先发制人总要比无作为的等待要好。 她这般想着,便连忙唤来了院内的丫鬟莲禾,先紧着给她更衣作妆。 莲禾是个爱叨念的,一边给她挽着发髻,一边安慰道:“月娘不必担忧,外男进了后院本就是门丁看管不利,哪怕是闯进了您的院子,大夫人也断不会定罪于你,那腌臜货的话也没个真的,大夫人明察秋毫,定会给月娘一个公道的。” “若那外男真的掏了底,说与我有关系,那我还真就不怕。”秦知月挑了一支素净的银钗子,微微蹙眉道,“可坏就坏在,他在家丁的拷问中说的全是囫囵话,怕是压着什么招数,等着阿娘回来再全盘托出呢。” 秦知月微微吐了口浊气,仔细的将现下的情况又捋了一遍。 说起原主,倒算是个实打实的高门贵女了,阿耶乃正一品的英国公,是个跟着当今陛下打过江山的老武将;阿娘虽是富商之女,但多年的经营使她极其端庄稳重,又正赶上三年前施巨款救灾,得了一品诰命夫人的称号,更是都城所有掌家夫人中的典范。 那这样的一对夫妻,孕育出来的三个孩子,按理来说应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大姑娘名叫秦知云,是个都城中人尽皆知的才女,性格温顺、相貌绝佳,及笄之日后,来提亲的媒婆几乎踏破了二门的门槛。 二公子名叫秦知帆,虽如今才十四有余,但却已经是学了一身的好武功,前些日子得了圣上批准,竟已经披甲上阵,直接与阿耶上袁山平匪乱去了! 然再看原主,英国公府的三姑娘,因为阿娘怀着原主的时候正赶上流年不利、天降大水,几乎是快要将阿娘的母家淹没,阿娘终日忧心,终是诞下了并不足月的原主。 早产儿的身体状态都不太好,因此原主出生后总是大病不停、小病不断,阿耶阿娘又都觉对原主不住,便从小到大都宠着惯着,慢慢就将原主惯成了现下这副娇滴滴极其柔弱的模样,还不谙世事,自然就经常被二房那边给拿捏住了。 而今日之事说起来,恐怕也会是二房那边搞的鬼。 因着前些日子阿耶与二兄去袁山了,来信说道山匪难平,恐还要有数月才能归家,阿娘心急,便赶着今日正好斋沐,连忙同大姊去玉龙寺祈福了。 而又正好是二人离开不久,便有前院说外男闯进了后院,彼时原主正在卧榻休息,二房那边的二夫人便领着一行家丁与丫鬟,进来搜房了。 这一搜可好,竟真就在原主的床榻屏风后,搜出了一个男子。 未及笄的姑娘阁中,竟然藏着外男,这可是都城中的一大忌,那二夫人更是不怕事大,一边安抚着原主不必怕,一边又在府中大肆宣扬,更是直接派人快马加鞭前去玉龙寺,寻大夫人去了。 再往后,便到了现在。 想都不用想,这定是二房那边的卫夫人捣的鬼,虽说炮灰线的后续剧情为空,但是按照原主之前的记忆,这个二房可是藏了不少的坏心思。 许是为名为利,又许是为钱为财,总之这个二房一家子,还是要多注意些的。 想及此,秦知月便伸手拿过了一张口脂看了眼,而后淡声同莲禾道:“便不抿口脂了。” “我省得的,不过……” 莲禾为秦知月簪上最后一支钗子,而后想了想,又去妆奁盒中拿出了研磨好的珍珠粉,小心翼翼的在她嘴唇上抹了一点,欣悦的道:“如此更好了!” 秦知月看着铜镜中,一张娇嫩的小脸本就有些苍白,如今珍珠粉再以点唇,就好似大病袭来一般,更添了一些弱柳扶风之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