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远的语气可比李守义的坦诚多了,他激动的几乎热泪盈眶,恨不得这会子就拽着李守义去王琇莹那里验证传言的真伪。 “阿郎快去大娘子那里问问,若是真的,我们得赶紧请医师来家中照顾大娘子才是啊!” 催促的声音在李守义的耳边响起, 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而是背着手,开始在屋子里踱步起来。说是踱步,速度却一点都不慢, 要拿一个俗语来形容的话, 怕是,“热锅上的蚂蚁”。 “不,” 他停下的时候,背对着上官远, “不,不能去问她。” 李守义回过头来,看向身后这位示自己为子的男人, “她定是主动同我说,若是她没有同我说,她定是有自己的考虑。我不能去问她。我若是问她,便是逼她。若是,若不是真的......” “阿郎说的这是什么话?” 上官远显然着急了,他朝着李守义的方向迈了一步,开口道: “此事可不是儿戏小事,阿郎去求证本就是应当的,怎么叫逼了?若是奴婢们在家里胡乱传言,那便要查出是何人传的,揪出来整治。若是真的,那更是有许多事情要准备,若是大娘子不说出了什么意外,我如何同阿郎去世的爷娘交代? 阿郎是大娘子的夫君, 此事,当去问啊!” 上官远词句恳切,李守义听在心中,只是愈发的难安。 “哪怕你李家,会因为玉儿无后,你也不会辜负于她吗?” 那一日魏芷信质问的话语,忽地涌上了李守义的心头。 他绝非是动摇了, 他自打从娘胎中降生的那一刻起,自己决定了的事情,便绝对不会动摇。他既然敢对魏芷信这样宣之于口, 一怀明月, 不会有任何的遮蔽。 但是他却从魏芷信对自己质问的这句话之中,明白了, 这天下,这外面的人, 对此事是如此的在意。 他不在意, 但是哪怕与外人全然无丝毫的关系,他们却已经传了这幅样子。若是他表现出了一丁点在意的样子, 风波何如,他甚至难以想象。 流言是口耳间杀人的刀,他明白。 这也是为何,他不愿去询问王琇莹事情真相的原因。 “阿郎?阿郎?” 上官远还在唤他,李守义反应过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还在劝, “阿郎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李家考虑啊。子嗣一事,不得丝毫马虎啊! 我们不是要逼大娘子,可你说这孩子,是李家的根儿, 大娘子之前还流过两次......” 祖宗,家世,父母,名声, 上官远在李守义的耳边喋喋,便是要李守义明白,其中利害。 他言辞恳切,绝不是搬弄是非;他尽的是忠仆的职责,做世间忠仆都需要做的事情。 眼前的孩子还年轻,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有太多事情,他凭着是自己的意气。 “阿郎!” 不知在说了多久之后,上官远的一声阿郎,换来了李守义的一声叹息。 “我知道了, 我去问她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