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谢昌云接了电话,蒋介石便直入主题道:“昌云,你能够集中这么多东西到大后方来,是办了一件很大的好事,虽然动用大批车辆和人员进入其他战区,但并非作战部队调动,而且有利国利民之举,我也不能对你予以责难。但你今天的举动就显得莽撞了。其一,所谓联合查办案件纯属子虚乌有,戴笠那里根本不清楚,你就把他抬了出来,到现在他还莫名其妙;其二,现在正值美国特使来华之际,过多的负面宣传不利于政府与美国正在进行的贷款谈判;其三,这样做会给某些人和某个党派攻击政府提供口实。你所掌握的情况,完全可以事先向我汇报一下、由政府予以处理嘛?何至于弄得政府措手不及,孔院长也为此怨声载道。” 谢昌云道:“委员长,戴副局长本身兼有缉私总署署长之职,我把功劳送给他一份,也就等于是给政府贴金,他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再发表一个声明,向他公开道个歉,说这个案子是四战区一力所为,军统和缉私总署根本没有参加。至于美国人那里,他们大使馆的机构那么庞大,了解到的问题肯定不会太少,我觉得掩盖问题不如让他看到政府整治经济秩序的决心。对委员长提的第三个问题,我可以实话告诉委员长,我不相信政府,不是指委员长,而是指行政院和财政部。所谓措手不及恐怕另有其因,委员长要不了几天就可以搞清楚了。” 蒋介石一愣道:“昌云,你是说他们对我有所隐瞒?” 谢昌云道:“肯定是有所隐瞒,要不是认为委员长一些问题被蒙在鼓里,我就再不能跟着委员长干下去了!” “情况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昌云,你你实话跟我说!”蒋介石一惊之下,连声音都变调了。 谢昌云道:“这个我不便对委员长说,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求委员长的。是谁来求,委员长就只管让他坦白就行!” 蒋介石道:“昌云,按你所说事体十分重大,你能不能赶来重庆一趟?” 谢昌云道:“按说委员长召唤,我也该毫不推辞。但现在不是时机,我这里还要布置继续的行动,以便一鼓作气扭转市场的混乱局面。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再去当面向委员长赔罪!” 蒋介石道:“你还要如何动作?” 谢昌云道:“这里涉及商业机密,请委员长容我暂不能通禀。但除恶务尽、为抗战保持必须的经济稳定是我最终的目的。 蒋介石重重一叹道:“唉!昌云,你我究竟还是不能坦诚相待呀!” 谢昌云道:“委员长言重了!就抗战大局和前景而言,我与委员长的多次恳谈已到了肺腑程度,每当在委员长和夫人那里,我也是形骸放任。如若再进一步,许多事我就无法置身度外而保持自我思想了。我想这也非委员长所愿意看到。” 蒋介石沉默了一会儿后道:“这件事我们暂且谈到这里。经济手段上你怎么做我可以不管,但是有一条,在舆论方面就不要再扩大了。至于你所揭露出来的不法投机问题,我立刻下令彻查,结果自会予以诏诰。” 谢昌云道:“如委员长能按律处置,我自当有所收敛。” 蒋介石道了一声“就这样好了”,便放下了电话。 谢昌云把话筒举在眼前一尺多处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彻查?你查得下去吗?” 谢昌云手上掌握有大部分被囤积的粮食和物资的存放地点,遍布西南西北多个地方,他相信戴笠手上也有。 这么大量的东西根本无法隐蔽转移,所以谢昌云也不急于把这些全部捅出来,而是打算给新闻界留下不断爆料的余地,以使这场经济战役始终被公众视线所聚焦。 谢昌云正坐在椅子上回味着刚才与蒋介石的通话过程,就听外间传来了开门声,两双皮鞋交错的“蹬蹬”声,不用看就知道是美人姐姐和王秋来了。 “小弟,差不多该回去了!”何欣怡笑吟吟的出现在了门口。 “嗯!”谢昌云看看看表,见时间已是十点四十多了,于是便站起了身。 明天一早谢昌云将要坐火车前往清远,再从清远换乘三十一集团军提供的汽车经四会、肇庆去广州湾。所以今天剩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