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清净。 上午九点多,陈路秋给她发了个地址,让她去西区老宅拿花,又让她拿完东西赶过来洲际酒店这边找他,陪他中午吃个饭,过个元旦。 根本不管她带着盆花方便不方便。 好一番折腾,她觉得不如让陈路秋找个人将东西直接送到爷爷那里算了,当时是考虑着自己亲手送上会更有诚意。 但陈路秋实在是太能找事了。 在酒店附近的咖啡店,她买了杯耶加雪菲。 香气馥郁,花香和果香的层次清晰。 口感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当然,贵也全不是它的错。 她没进酒店,不想感受里面的纸醉金迷。 将连帽又拉至头顶戴着,一手捧着咖啡,一手缩在袖子里,两腿晃晃摩擦起热,搁外面吹风看雪。 是干雪,落在衣服上不留痕迹。 抖一抖衣料,就全飘走了。 这酒店晚上一般有灯光喷泉秀,夏天的时候会有很多人过来看个热闹。 但喷泉今天没开,池子里已经结了一层冰,花廊那边也缀着好些冰凌。 她昨晚给沈邻溪打了通视频电话,跟她说这边要下雪了。 沈邻溪说江城现在穿个两件套就可以的,脂肪若再厚实一点,完全可以不用穿秋裤。 走神的时候,一辆超跑开至眼前,车轮碾着路面,带起一阵积雪。 车上的人下来,裹着厚实的羽绒服还有点扛不住冻,连打两个喷嚏后,骂了句“什么鬼天”。 听这腔调和措辞明显就不是北城的人。 这人拿出手机,清了清嗓,给他“哥”拨通一个电话。 通话的时候,从神情到语气都陡然客气起来。 几分钟后,他喊的“哥”出来了。 “哥!这儿呢!”他忙不迭地举起手臂,但羽绒服裹着有些紧,这举动还有点费劲。 其实用不着这么大动静。 就凭这车的造型颜色,依她以前那近视的度数不戴眼镜也能留意到。 这人太过喜感,所以曾如初一直看着他,这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清那人样貌时,眸光陡然一滞。 酒店的旋转门外,男人身材颀长,穿着件黑色皮夹克,内搭同色高领毛衣,他颈线修长,明显就很适合高领。 两条长腿裹在烟灰色牛仔裤里,裤脚塞进马丁靴,靴口处积着微微几许皱褶。 这一身打扮,将他的那股轻狂和痞气衬的淋漓尽致。 傅言真很快也注意到她。 她也挺显眼。 这附近就没几个人。 她这么不躲不避地站在风雪里,一旁还放着盆山茶花,想不注意都难。 隔一重风雪,三俩行人,四五载光阴,他们的目光再次胶合,瞳眸里再次倒映着彼此。 傅言真看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就像是在看一粒无足轻重的雪。 也不过一粒雪落下的功夫,他便撇开视线。 曾如初藏于衣袖的那只手不自觉的一紧,指尖将掌心的破皮戳开,后面又不自觉的去捏衣角,那未干涸的血迹蹭上衣料,留下一点殷红。 傅言真拾阶而下,几步走到车前,中间没再看她一眼。 “哥,比赛五点才开始,您要不要再去玩一玩?”穿羽绒服的男人字眼里满是讨好。 曾如初恍地想起来,北城要举办射箭比赛。 就在这几天。 射箭并不算一个很大众的运动。 她对这东西的关注,也完全是因为他。 “随便。”傅言真淡淡应了声。 车门已被人拉开,他躬身进去,门很快就从外面合上。 关门的动静带起一阵风。 附近的细雪簌簌飞着,比其他处更为热闹。 风里传来引擎发动声,没多久,车子早已驶离视线。 但那几道轱辘印,却还在跟前。 作者有话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