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悸。 晚风有些刻意的温柔。 夕阳从窗侧洒下一隅橙黄,覆在曾如初的背脊上。 傅言真坐在李度的桌上,看她写了好一会儿的卷子。 他没出声打扰,之前发现她没来时的那点火气突然就没了。 耳里循环着那一首叫《偿还》的粤语歌,眼睛看她写完一题又一题。 两只手都揣在兜里,慢慢攒出了一层细汗。 曾如初写完一面,将卷子翻了个身,侧过脸看了他一眼。 注意到他脸上东西时,她蓦地笑出声。 傅言真挑了下眉。 曾如初笑到绷不住,平复许久,才能说出话来,好心提醒:“你额头,有、有纸屑。” 又抬手指了指自己额头,跟他比划纸屑的位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傅言真却不动,只看着她。 片刻。 他跳下桌,站她跟前,“你帮我弄掉。” 曾如初:“……” 傅言真从兜里拿出手,掌心一层汗,上面还沾着点白色纸屑。 “你买的什么垃圾纸巾。”他问了句。 “……不是我买的,”曾如初小声解释,“那、那天吃饭送的。” 傅言真冷笑了声:“……还真会过日子。” 曾如初:“……” “快点,要不然待会都回来了。”傅言真笑了笑,刻意捉弄,“还是说,你想让人看到啊?” 他又吃了薄荷糖。 说话的时候,清冽的香气从微张的唇里溢出,搀在风里。 沁心的凉。 “那你弯下腰啊……”曾如初嘟囔了一句,“这么高我怎么弄……” 傅言真哼笑了声,将腰弯下。 曾如初微扬着脸,抬手将他额头的那几点纸屑一一捡起。 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他的皮肤,带起一阵电流。 傅言真喉咙上下一滚。 唇线崩的很直。 在忍耐一些不可明说的东西。 直到听见曾如初说“好了”。 他才悠悠直起身,转而抽走她想拿起的纸和笔。 “高一啦啦队那么多人,你这学姐还有心思在班上写作业,”他将试卷叠成方形,拿手里玩着 ,“好学生一点集体荣誉感都没有?” 曾如初偏过头看他,小声辩了句嘴:“你不是就想去看漂亮小学妹的吗?学妹一多更有动力才对啊?还需要什么啦啦队?” 傅言真舌尖抵了抵,没一会儿,将手里的笔抵在她下颚处。 他用了点力,将她脸抬起。 四目相对,他笑了声:“小蘑菇。” 又问:“你吃醋了?” 曾如初脸唰的一红,忙打掉他的笔,“……才没有。” 傅言真意味深长地啧了声,拿笔在她头顶轻轻敲了一下,然后将东西撂她桌上。 “酸不溜秋的蘑菇。” 曾如初:“……” 她没有酸不溜秋! “没看她们哦。”傅言真走回自己座位上,拉开椅子坐下,没个正经德行地又说了句,“小学妹哪有小蘑菇好看啊。” 曾如初:“……” “小蘑菇可爱死了。”傅言真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