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关窗。 人走后,傅言真捡起她放在桌上的锁,拿手里细细看了眼。 锁前两只交颈鸳鸯,锁后刻着他们的名字。 一个言庭之的“庭”,一个赵应雪的“雪”。 字外各缠半个细圈,未被困住的一半相邻并肩。 字迹是他外公的手笔。 是照他的字拓的。 没一会儿,楼上传来赵姨的数落声。 在数落外公没关窗,冷风苦雨将一桌字画都给打湿个透彻。 外公被数落烦了,回了句嘴:“没了就没了,我再画再写就是了……” 这话音一落。 携着怒气的铿锵足音便在木质阶梯上响起。 “行了行了,我下次一定关,姑奶奶欸……” “谁管你这老不死的……” 傅言真想到他外公无奈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意思。 这对情人,没有得到世俗多少祝福甚至还饱受诟病。 但他身上这仅有的一点温情和教养,却都是从这里得来的。 最终触动他神经的不知道究竟为何物。 是风雨。 是新锁。 亦或者是赵姨难得的苦口婆心。 “那姑娘是个乖的。” “你既惹了人家,就要好好待她。” 他总以荒诞戏谑的面目示人,像被一团雾裹着。 所有人都习惯以胡闹二字对他的言行做解读。 连他自己有时都分不清。 这间教室里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不止写了这篇“如何养好一只蘑菇”,也还买回了好几种蘑菇种子,甚至连菜棚子都搭的差不多。 赵应雪还兴奋地说要帮他一起种蘑菇。 外公给他们划拉出一片区,并勒令只准在区域范围内活动,别祸害到他的花圃。 否则没完。 -- 随着沈逾一声吊儿郎当的流氓哨,下课铃响了。 张明愤愤不平地走出教室,四周男生又开始起哄。 和傅言真混的熟的,都知道他喜欢喊曾如初“小蘑菇”。 各个都觉得有猫腻。 但也大多只是以为他拿人寻开心找乐子。 多看一眼的只有一个裴照。 隐隐觉得事情好像不太简单。 -- 一上午过去,曾如初没跟他说半句话。 她生怕别人看出他们俩有什么古怪,早就将椅子往前拉了好些距离。 想与他们的桌隔开。 下午第三节 课后,曾如初去袁安办公室里拿作业。 听到张明在跟袁安抱怨,说的是傅言真的事情。 张明最近精神心力都处在崩溃边沿,袁安跟她说道理说不进去。 袁安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好歹作业也交了,像他们那样的家庭背景,说句有违身份的话,是不需要他们这些领着死工资的人来操心的。 他理解不了张明的心境,甚至觉得她的确在无理取闹。 两人闹的不欢而散。 张明从他办公室里出来时,不巧和曾如初迎面相撞。 她看到张明的眼睛红着,又想到那天在医院听到的话。 心里五味杂陈。 抱着作业回了班,沈逾他们正在辩论库里、詹姆斯和艾佛森谁更牛逼,说的唾沫横飞。 几个男生围成一团,坐没个坐相,李度直接坐桌上。 傅言真在座位上待着,侧着身子靠墙,手肘屈着,单手撑着脸,嘴上没搭什么话,脸上也没什么情绪。只在曾如初进教室的时候,视线向她那边撇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