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凤殃继续套话,“你喜欢他?” “不算,我就是觉得他身上有股很熟悉的气息……”扶玉秋摇头,闷闷道,“谁知道他那般狼心狗肺,竟然害我灵丹自爆而亡。” 这个“灵丹自爆而亡”好似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剑,凶狠穿透凤殃的身体,心口猛地传来一阵钝痛,密密麻麻像是深刻在骨髓里千年万年。 凤殃目不转睛看着他:“那人是谁?” 扶玉秋:“啊?” 白雀在九重天那段时日奇怪的举止,让凤殃已从中隐约知晓那人是谁。 “是谁?”凤殃还抓着扶玉秋如暖玉似的手,他放轻了力道,像是揉白团子般动作轻柔,蛊惑地柔声道,“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扶玉秋在凤殃温柔的注视下,不知道为什么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双温和的金瞳好像藏了无数柄锋利的利刃,争先恐后想要破开瞳孔四散而出。 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癫狂。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扶玉秋皱着眉将手抽回来,感觉若是自己说出那个名字,凤殃好像就要冲上去和那人同归于尽一样。 凤殃本能想要将扶玉秋的手强行抓回来,手指一动却硬生生制住这股冲动。 他轻轻闭眼,再次睁开时,金瞳中的狂暴和杀意已然消失。 “没什么。”凤殃淡淡道,“你难道不想报仇?” “当然想啊。”扶玉秋不假思索地回答,“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此番受我牵连下界受伤,我不能再让你陷入危险中了。” 见凤殃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扶玉秋吓他:“那人可厉害了,是活阎罗最宠爱的儿子!要是惹怒了他,活阎罗肯定要下界追杀你我。” 凤殃笑了笑:“最宠爱的儿子?——你说凤北河?” 扶玉秋:“……” 扶玉秋恨不得拍自己这张说话漏风的嘴,硬着头皮道:“有没有被吓到?他就是个疯子,你可千万别惹他。等我们去玄烛楼把你的悬赏令毁掉,再找我哥要闻幽谷的钥匙,去家里避一避风头再说。报仇这件事,我让我哥帮我。” 凤殃笑了起来,看扶玉秋满脸紧张兮兮的样子,说:“好。” 扶玉秋这才松了一口气。 闲聊一会,扶玉秋嘴中含着的果核终于没了甜味。 他找了个花盆吐掉,果核落在灵壤中,却微微散发出一股晶莹如雪的光芒。 扶玉秋疑惑地扒着花盆看。 阴藤果的果核只有小拇指指节大小,其中好像包裹一片雪花,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 扶玉秋本想将阴藤喊出来问问看这是什么玩意儿,但阴藤呼呼大睡,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索性放弃。 见这果核这么好看,扶玉秋也不嫌脏地重新捡回来,用灵力凝出一团水将果核清洗干净,高高兴兴捏着找凤殃。 凤殃一见到那果核,瞳孔微微一缩。 阴藤果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最珍贵的,是它的核。 “这个好看哎。”扶玉秋眼睛亮晶晶的,搬个椅子一屁股坐下,将空无一物的脚搭在凤殃膝盖上,高兴地说,“帮我系脚踝上吧。” 凤殃:“……” 凤殃接过那无数人求而不得的果核,沉默好久突然笑了出来。 扶玉秋勾了勾脚尖,疑惑道:“怎么?” “没什么。”凤殃笑道,宽阔的手圈住扶玉秋纤细至极的脚踝,用一根金绳穿过阴藤果核,轻柔地帮他系好。 扶玉秋顿觉安心。 他“啾”了一声,原地化为白雀原形,啾啾地爬到凤殃大腿上,仰着头乖乖地啾。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浮筠州?” 凤殃抚了抚他的脑袋:“明日晌午便能到,你先睡一觉。” 若是寻常,知晓自己在随时都会坠落的高空中,扶玉秋肯定吓得直抖,但在凤殃身边他却只觉得安心安全。 闻言扶玉秋点点脑袋,乖乖趴在凤殃层叠衣袍中,哼哼唧唧地睡觉了。 除了这次融合凤凰传承,凤殃已经许多年没有睡过觉,此时见扶玉秋舒舒服服地呼呼大睡,他沉默许久。 片刻后,灵舟中金光一闪。 满月微微洒下,从窗户中照进灵舟。 一只流光溢彩的华美凤凰蜷缩在软榻上,翅膀微微张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