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您也一定不想媛媛姐离开的对不对?她,她只是最近太累,然后心情不好就随便地出去度个假而已,她还是会回来的对不对?她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她这么好,您一定会把她再请回来的是不是?” “……” 她这么好,您一定会把她再请回来的是不是? 凝着手里的辞职信,杨晓果的那句问话又响彻在耳际。 辞职信是用白色的信封装起来的,封皮上就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是她娟秀又有力度的手写字迹。 沈定北将这薄薄的纸张捏在手里半天都没有打开,他知道,里面的内容也会是手写的,她一向都是一个很看重情义的人,别说是辞职信这种东西,就是以前那些年里,有时来了挑衅的客户,尤其是女客人的时候,她连给人家的行程或是别的关于合作上需要注重的细节问题,她也都是以手写的方式给人家的。 也是因为她这个细心得不能更细心的举动,和公司里合作过的那些伙伴每每提起她时,都会忍不住地竖起大拇指,说她实在是一个太难得的秘书,而身边有一个这样的秘书的话,这辈子就别愁企业做不起来了。 她其实是个很容易害羞内敛的人,人家这么一夸她的时候,她最习惯性的一个动作就是,先垂着小脑袋看一阵自己的脚尖儿,抬起头来时唇角弯着淡淡的弧度,再推一推自己的眼镜框,最后才是与他不经意地对视一眼,脸颊红着跟人家把话题聊开。 不知道为什么,素日里最能看到的场景,也是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的场景,现下却是变着戏法一样地一点一点地钻入他的思想里,沉入他的骨子里,让他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去想别的问题。 甚至,就是现在想这些的这一秒里,他觉得她好似就站在他眼前似的,还是如以前一样地,戴着又黑又粗的眼镜,身上穿着的是古板的职场套装,抱着一叠文件夹站在他面前,声音文静如她人一样地,一件又一件地给他报备工作上的行程和事宜。 沈定北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身体里一下子冒出了太多太多的想法,和太多太多说不出来的冲动,他想要去做点什么,很想要去做点什么,可又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不能做,又什么都不符合时机做。 …… 宋泉象征地敲了几声大门,等了五秒没有反应以后,他就径直推开门进来了。 入眼的就是沈定北斜支着额头对着那封辞职信深深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的神情也看不出来有多悲伤,只是这宽大的办公室内,他就那样空空旷旷地没声没息地坐着,再看他身后完美但又略显凄凉的夜景,给人的感觉就是无限的悲凉。 他认识沈定北多年,可以说当初来沈氏,完全是因为他在这里的缘故,他印象里的他一直都是清俊淡雅的男人,除却当年对蒋倩南那么掏心掏肺炙热,她有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他都草木皆兵乱得不成样子以外,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这么失神,又落寞忧伤的样子。 甚至后来蒋倩南离开他,他再次地回沈氏,被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在背后议论成那个样子,他都淡淡无谓的样子…… 这一刻里,宋泉想,他觉得他懂得了什么,也领悟到了什么。 只是,…… 想到自己调查过来的资料,他忽然地有些搞不明白一些事,也忽然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 他还在那里纠结地站着,旋转椅里的男人就放下手里的辞职信,他目光直视着他,带着一股无形的凌厉压迫气势,“都查到了些什么!” 宋泉,…… 他就知道,是什么都瞒不过他的。 做朋友那么多年,他是怎样的性格,他简直是太清楚不过了。 然而这一次,他下意识地就想撒谎,“能查出来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原因吗?我还想问你,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事?或是说了什么混账的话!” 沈定北不用看他的眼神,就只是单凭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是在撒谎,他悻悻然地垂下眸子,“宋泉,先把你查出来的说出来吧!” “我……”宋泉张张嘴,还想撒谎,却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最后只得硬着头皮说出事实,“柴秘书买了今晚去宽城的车票!” …… 云都火车站。 柴媛媛拖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坐在空荡荡的候车厅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