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乐站在据他大概一米之外的地方,她穿的是平底鞋,所以只能仰视着他。 “叔!”再次叫出这个称呼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当时的浓情蜜意,事实上,就连一向深沉的程习之听到这个称呼时,笔挺的身子也僵了下。 陶乐乐黑白分明的杏眸直直地锁着他英俊如俦的五官,嗓音里带着千帆过尽的疲倦,“可以陪我走走吗?” 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感觉她明明就在自己眼前站着,但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似的,程习之颔首,率先迈开了步子。 陶乐乐紧跟着他,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初冬的夜是很凉的,冷风拂面吹得陶乐乐小脸颊脆生生的疼。 她垂下头,用长发遮住了半个脸,刚刚刘素芬打得那么用力,现在脸颊上一定有手指印了,预想到可能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她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狈。 西山别墅这里很大,他们也并没有走多远,陶乐乐提出来走走,也不过是不想被傅景洪和康衍炜听到谈话的内容而已。 即使到了现在,在她的眼里,程习之还是占着非同一般的地位的,小时候的那份情谊还在,她不想骗自己。 “叔!”她停下脚步,往他跟前走了几步,路灯太昏暗,她觉得自己好像看不清他俊朗的脸庞了。 男人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好半天后才淡淡的挤出来一句,“找我有什么事?” 陶乐乐也没想绕弯子,“河文意出车祸时伤了子宫是真的吗?” 程习之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睨了她一眼,简简单单地嗯了一声。 意料之中的答案,心脏却还是猛烈地抽痛了下,陶乐乐闭了闭眼,声音里带着不容察觉的哽咽和颤抖,“所以,叔当初娶我只是为了想生个孩子,然后去母留子也是真的了?” “对。” “呵……”陶乐乐真想不明白这个时候自己是怎么笑出来的,“最后一个问题,既然当初带着那样的目的,为什么又明知道我没有完成任务还放了我?” 程习之深邃的眉眼直白的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解释,“你刚才也听到了,小意眼里容不了沙子,我不想让她伤心。” …… 泪珠儿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地从陶乐乐漂亮的眼眶里溜了出来,她吸口气,淡笑出声,“那为什么当初跟我离婚的时候不告诉我这些?” “俏俏求我的。”男人目光深远的望着她,残忍又坦诚,“她说你对她那么好,她不想最后你走的时候太伤心,所以就求我。” …… 呵。 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面晃了一下午,连口饭也没有吃,再加上之前跟刘素芬纠缠耗费了那么多的体力,陶乐乐不禁有些气虚,单薄的小身板晃了几下,眼前的景色重重叠叠的,头也沉沉闷闷的痛,可这些都比不上心口那里疼痛的亿万之一。 原来是程俏俏! 竟然是程俏俏!!! 她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气,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站稳,后脊背挺得很直,“你爱过我吗?” “没有!” “从来都没有吗?” 男人点点头,面上始终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从来都没有!!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 “好,好!”陶乐乐也点点头,她用力冲他扯出一抹笑,梨花带雨的样子美得令人心碎,“你知道你的目的,所以你为了完成你的目的,即使明明不爱我,却还是那么努力地和我做,程习之,你敢说那么多天的缠绵,你就没有一刻动心的时候吗?” “没有!”男人连一丝的犹豫地没有,语气也是那般坚定,湛黑的眸子坦荡得过份。 陶乐乐摇摇头,显然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鼻音很重地说道,“你不要回答得那么快,我这么问你不是想要纠缠你,我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答案就是如此!”程习之的态度从一始终,“事实上,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别的女人。” “我不信!”陶乐乐自嘲地笑笑,杏眸里的伤痛那样明显,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地大了起来,“如果真要像你所说的那样,为什么陶国安去世的时候你要那么帮我处理那些事?还有我的外婆,你为什么会那样照顾她?还有我那天在学校受孙敏欺负,你为什么要让校长去帮我解围?如果真的没有爱过,为什么上次你在餐厅碰上我和康衍炜在一起时会那么反常?是真的没有爱过,还是你根本就不敢承认?”M.zgxXH.ORG